“這不是王芸嗎?怎麼還跑到秦素家鬨起來了?”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秦素問她借了幾毛錢嘛!惹上王芸,秦素家怕沒好日子過了!”
“要我說啊,她鬨也是白鬨,就陳元那樣的當家的,哪有錢還她?還不如乾脆當喂狗了呢!”
天剛黑透,正是家家戶戶吃好晚飯,出門溜達消食的時候。
王芸這一嗓子,就聚集來不少周邊的街坊鄰居議論紛紛。
王芸一鬨,雞飛狗跳。
茶餘飯後,有熱鬨不瞧,那不是白瞎了嗎?
秦素心裡頭那個急啊,恨不能立馬出門去解釋清楚。
可偏偏還瘸著一條腿,走不快,急得眼淚直打轉。
但饒是如此,她也沒想過讓陳元先去跟王芸解釋。
因為陳元之前雖然窩裡橫,但在外麵卻低眉順眼,慫得跟個孫子似的!
就算是同齡的小夥子們欺負陳元,陳元都不敢還嘴,隻敢回家把怒火發泄到自家老婆身上。
更彆提讓他麵對村子裡數一數二潑辣蠻橫的王芸了!
她生怕陳元受了王芸的委屈,覺得自己丟了麵子,關上門就對她又是劈頭蓋臉一頓打罵。
到時候受苦的不還是她秦素嗎?
再者說
雖說正常來講,當家男人出門迎客,那才是對客人尊敬。
但是在陳元這一家,若是秦素不出麵,反而讓陳元去接待,那簡直就是看不起人了!
指不定又要被王芸拿來做什麼文章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比起兩邊都落不下個好,還不如現在忍一忍這陣痛。
陳元也清楚這一點,就沒吭聲。
但看著秦素推開門,他還是輕輕靠在了門內旁的牆上,一邊熬著豬骨,一邊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秦素那軟性子,哪裡應付得了王芸這樣的女人?
但是很快。
陳元就知道自己的動作多餘了。
王芸那嗓子,跟銅鑼似的,嗓門大得能傳兩裡地:
“秦素啊,我可憐你日子過得苦,家裡男人指望不上,這才借錢給你。哪成想你都吃上肉了!我晚上吃的可還都是素菜呢!你今天不把錢還我,我可就賴在這不走了!”
秦素的臉燒得通紅,顧不得腳疼,低聲下氣:
“芸姐!這肉不是買的,是陳元今天剛剛打來的野豬肉!我趕明兒就去賣肉,賣到錢馬上就還您,您看能不能再寬限一天”
秦素哪成想,王芸本來還叉著腰展示嗓音呢,結果忽然像是聽到什麼荒謬絕倫的事情一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打野豬?就陳元那廢物?你男人啥德行你自己心裡不清楚?編瞎話都不會!我倒是要看看,陳元打的野豬在哪兒呢?”
說罷,王芸壯碩的身體上前兩步,一手把秦素推到了地上,另一隻手就準備去推房門。
破舊的木門還沒推呢,就開了。
是陳元開的。
王芸瞬間睜大了眼睛。
陳元家不大,二百來斤的野豬擺在屋裡,顯眼得很,驚得王芸一下子都沒說出話來。
身後鄰居們也是瞬間嘩然!
“這麼大個的野豬,真是陳元打的?”
“不會吧!你看那豬身上血淋淋的,眼睛還掉了一隻,像是被撕咬過的!估計是陳元走狗屎運,在山上撿了半扇,冒充是自己打的吧?”
陳元懶得管這些流言蜚語,隻是走出門拉起了被推倒在地的秦素。
壓著心裡的火,陳元看著體型明顯比周圍人胖一圈的滿臉紅光的王芸沉聲道:
“王芸,秦素都說了她明天就把錢還你,你是耳朵聾了嗎?”
聽到陳元毫不留情的質問,看熱鬨的街坊們都愣住了。
還有人抬頭看了看天。
太陽今兒是打東邊落下去的?
怎麼陳元突然這麼有種了?
秦素也愣了一瞬間,然後趕忙說道:
“陳元芸姐沒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窩囊!彆人的錯你也要往自己身上攬?活該你受氣!”
陳元嗬斥了一句。
秦素就是因為性子太軟,才這麼容易就被人拿捏。
雖說隻要陳元不欺負秦素,秦素就少了大半苦難。
但他得讓秦素在外麵也不受人欺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