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來時,粱煜正在坐在書房內的桌案前處理軍務。
她上前行了禮,粱煜沒抬頭,隻沉聲問道,“愉貴人如何?”
“服了藥,好多了,相信再過兩日便可痊愈。”阿萱如實應道。
粱煜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軍務,幽深的眸子越過桌前的燭光,帶著深深的不解,看向阿萱,“你是如何說服翠兒,為你所用?”
果然,他一切都看得明白。
阿萱聳了聳肩,“她有軟肋,自然好拿捏。不過,也得多謝郡主助我一臂之力。”
如若不是紫瑜郡主那般狠心,為了置她於死地,差點將翠兒打死,隻怕,翠兒也還沒有下定決心背叛紫瑜。
粱煜似乎很讚同阿萱的話,卻又問道,“愉貴人中毒之事,當真是紫瑜做的?”
“不知道。”阿萱如實回答。
畢竟上輩子,愉貴人死後才被發現是中毒而亡,後來皇上雖然勒令徹查此事,但事情過去許久,連何時中毒的都不知道,自然也無從查起。
粱煜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阿萱,嘴角勾起一點點弧度,似笑非笑,“那,你又是何知道,愉貴人並非染病,而是中毒?”
愉貴人已經病了一段時日,但宮中禦醫皆未指出其中毒。
阿萱也從未入過後宮,又是如何得知愉貴人的事?
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阿萱與給愉貴人下毒的凶手暗中有勾結。
阿萱心頭咯噔了一下。
她一心要對付紫瑜,倒是忘了粱煜這人心思縝密,定能找出破綻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慌亂,她對著粱煜微微一笑,“昨日翠兒說的。”
“是麼。”粱煜聲音慵懶得緊,應得也是雲淡風輕,“可你方才又說,並不知道愉貴人中毒的真凶是誰。”
“……”阿萱臉色陡然一沉,染著十分的不悅,死死盯著粱煜。
這人,也太奸詐了些。
問個問題還一步一個坑!
當下,便也懶得再敷衍他,道,“總歸我就是知道愉貴人中毒了,再說,哪怕紫瑜郡主與愉貴人的事兒無關,可貴妃滑胎的事兒,她總脫不了乾係吧?”
當初,貴妃便是被紫瑜郡主絆了一跤才會滑胎的。
“貴妃滑胎,實屬意外,紫瑜也因此被軟禁了一個月。”
阿萱聽得直翻白眼。
“是是是,在爺的心中,紫瑜郡主便是心思單純的人,不管做了什麼,都是意外。”
看著阿萱那滿是不服氣的樣子,粱煜的臉色更加陰沉,“重要的不是本王如何認為,而是皇上如何認為,你以為今日,皇上為何會提及禹王?”
禹王對皇上不光有救命之恩,更有幫扶之恩。
皇上之所以能成為皇上,全都是靠當年禹王以一己之力對抗朝中眾多勢力。
所以,彆說是一個愉貴人,亦或是一個龍嗣,隻要紫瑜要的不是皇上的性命,她就能安然無恙!
這道理,其實阿萱也明白。
“皇上如何認為並不打緊,我也並非單純到以為一個愉貴人就能打壓了紫瑜郡主。”阿萱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隻是這笑容,多少藏著幾分苦澀。
“不管爺信不信,我隻是在自保而已。”
自保?
粱煜微微眯了眯眸子,昏黃的燭光之下,他的臉色陰沉得厲害,“本王究竟是做了何事,竟讓阿萱覺得,本王保不住你?”
質問的語氣,透露出他心底究竟有多少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