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紫瑜郡主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現一般,自顧自嘰嘰喳喳著。
看著紫瑜郡主那活潑的樣子,阿萱不由地想到了從前的自己。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活潑地黏在粱煜身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那時候,粱煜總是會耐心地傾聽著,偶爾回以一笑,又或是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
那雙冰冷幽深的眸子,也會對著她露出暖意。
隻是……
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其實,此次的花燈會,是阿萱提議舉辦的。
淩城與曲城在經過那場屠殺之後,猶如兩座死城。
這段時日,雖說兩座城的重建工作一直都在繼續,可,新搬入城的百姓也好,守城的將士們也好,情緒都不是太高。
畢竟,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大大小小的深色血跡,都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
所有人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這座城從死氣中恢複生機的機會。
這八月十五的花燈會,便是絕佳的時機。
當夜色漸濃。
圓圓的月亮高掛於空,街上便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花燈。
這些花燈,都是將士們訓練之餘做的,誰說比不得京內的花燈會那般華美好看,但一個個也都像模像樣。
偶爾有幾個形狀怪異的,也會引得觀賞的百姓哈哈大笑。
花燈下,還有不少的小攤販。
大多都是彆的城過來的,有賣首飾的,有賣小物件兒的,也有賣糖水,賣點心的。
他們吆喝著,聲音不大,卻讓這座城熱鬨了不少。
許久不曾有過集會的淩城人也願意花錢買一些。
還有今日不當值的將士們,出手更是大方。
走到街上,看著百姓們臉上或輕鬆,或開懷的笑意,阿萱心中也終於鬆弛了幾分。
至少,此時此刻,這些人都暫時忘卻了那令人窒息的仇恨。
“好漂亮的簪子!”忽然,紫瑜郡主喚了一聲。
隻見她正站在一個首飾攤前,拿著一根桃木簪把玩,“煜哥哥,你看這簪子,刻得真是精巧。”
聞言,粱煜上前,從紫瑜郡主的手中接過那根簪子,眸色微凝,“確實精巧。”
他也曾親手刻過一根。
隻是,那實非他所長,刻得並不精美,但好歹是他的一番心意。
他原以為,她是會珍惜的。
可她最終卻將那根簪子連同他的心意一並扔進了火裡。
思及此,粱煜不由得轉頭看向阿萱。
她並未再帶著公孫羽給她的發簪。
事實上,在知曉那發簪的意義之後,她便無比珍惜地將其收入了懷中。
兩相對比,就顯得他親手所刻的那根桃木簪,格外可笑。
於是,他將手中的那根桃木簪扔回了攤上,聲音陰冷,“一根桃木簪而已,再精美,也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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