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叼回來的。”趙哲神色嚴肅,語氣也莫名染了幾分哀傷之意,“屬下方才發現,這山裡有好幾處塌陷,阿萱會不會已經……”
話沒說完,儘數泯滅在了粱煜那陰鷙的眸中。
“找。”低凝的聲音隻說出了這一個字。
他攥緊了手中的鞋,臉色沉得仿若能生出冰來。
“汪!”
忽然,阿炎對著他叫喚了一聲。
還是慫慫的模樣,可,他竟敢對著他叫了!
粱煜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阿炎的意思,當即上前。
而阿炎也立即轉身就跑,而後回頭,確定粱煜是跟上來了,它才繼續往前去。
夜色越來越濃。
林間的樹木遮天蔽日,自然不給那區區月光半點偷窺的機會。
好在粱煜視力極佳,很快就適應了這黑暗。
也好在,阿炎那雙眼在黑暗中透著綠光,不至於跟丟。
終於,在鑽過那一大片雜草叢生的林木之後,阿炎停了下來。
停在了一個人身邊。
粱煜也停了下來,看著那人坐在地上,抬手輕撫著阿炎腦袋的模樣,看著阿炎在她身邊轉圈,時不時舔她的模樣,他竟然有一點不敢上前。
他竟然會有些害怕,怕眼前的這一切隻是他的幻覺。
她,沒有不要他?
夜風拂過,那一絲月麟香終於還是被阿萱聞到了。
阿萱轉過頭,望著那一片黑暗,試探般喚道,“爺?”
無人回應。
可阿萱知道,他在的。
於是,低低笑了開來,“我還以為我的眼睛徹底恢複了,可誰知天一暗下來我就又什麼都看不見了,隻能坐在這兒等著阿炎去找人。”
還是無人應答,可她卻聽到了走近的腳步聲。
於是,笑意染上了幾分歉疚,“爺,我腳扭了,怕是要爺背著我回去了。”
說話間,她對著粱煜伸出了雙手。
就像小時候那樣,伸手等著粱煜抱。
而粱煜也沒有讓她失望。
他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緊緊的,透著一股子失而複得的後怕。
這一刻,阿萱知道,她又贏了。
粱煜將她抱了起來,林間的路並不好走,但他還是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一路回了軍營。
他將她放在了他的床榻上,營帳內的燭光微弱,卻足以讓他看清楚她沾著泥土的狼狽模樣。
比幼時跟街上的男娃娃打架回來都要狼狽。
涼意讓人打了水來,而後拿過沾濕的帕子,替她擦拭著臉上的臟汙。
動作是那樣熟練。
不料,阿萱卻突然開口問道,“爺生氣了?”
這一路回來,粱煜連一個字都沒跟她說。
饒是現在阿萱問起,粱煜也依舊沉默不言。
直到,她從懷裡摸出了一棵小小的萱草花。
萱草花,又名忘憂草。
粱煜曾經說過,給她取名阿萱,是希望她一生無憂。
而眼下,她仰頭對著他笑,“我把阿萱送給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隻這一瞬間,他所有的防線儘數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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