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處十年。
阿萱太了解粱煜了。
她知道怎麼樣能夠哄他高興。
所以,在看到那朵盛開在九月末的萱草花時,她忍不住想,是不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粱煜將她摟進懷裡,緊緊的。
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低啞的聲音染著絲絲磁性,“不可以再這樣嚇唬本王。”
他說不許她再這樣嚇唬他,那就證明,他今日是被嚇到了。
不管是她突然的失蹤,還是阿炎叼回去的一隻鞋子,都讓他的心如墜深淵。
而此刻她拿著萱草花衝著他討好微笑的模樣,便成了拯救那顆墜落的心的救贖。
阿萱把臉埋進他的胸口,神色淡淡。
她覺得,這樣還不夠。
於是,她伸手,攥住了粱煜腰間的衣裳。
而感受到這股力道的粱煜,身子也是微微一僵。
卻聽她細小的聲音傳來,悶悶的,仿若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爺這幾日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還以為,爺不要我了。”
心口莫名一陣酸澀。
粱煜隻覺得喉間發苦,連聲音都好似凝滯了不少,“本王,怎會不要阿萱?”
“恩……”她故意又往他的懷裡鑽了鑽,“阿萱是爺的,爺不可以不要阿萱。”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承認,她是他的。
以至於,他情動得極為突然。
身體某處的變化,也讓他倉皇鬆開了她。
起身,後退了兩步。
阿萱詫異地看著他,似是不理解他突然的退卻。
粱煜輕咳了一聲,那雙一貫幽深的眸子閃過幾分慌亂,“你好好休息。”
說罷,便是轉身離去,笨拙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帳簾被放下,昏暗的燭光微微閃爍。
其實阿萱還是看不太清的,甚至方才都沒有看清楚粱煜的表情。
可,她知道,她已是將他拿捏住了。
阿萱不由得想到自己上一世,她那麼狂熱地追逐著他,真心,性命,全都交托在他手裡,最後卻被他親手捏得粉碎。
而如今,她收起真心與他做戲,竟然就讓他慌成了那樣。
真是可笑!
喉間不由得溢出一絲冷笑,阿萱看著黑暗中那一抹昏黃的光暈,眼底隱下一抹寒意。
翌日。
粱煜沒再讓阿萱坐那露天的馬車,而是一起坐在了暗影的背上。
阿萱拍了拍暗影的腦袋,轉過頭看向粱煜,“爺,我白天能看得見。”所以,她眼下自己騎馬是沒有問題的。
事實上,兩日前她就開始自己騎馬了。
粱煜清冷的聲音染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情,“你傷了腳,還是安穩些得好。”
阿萱點了點頭,卻是小聲道,“其實,傷得也不是很厲害,不妨礙騎馬……”
粱煜卻隻當沒有聽到,拉了拉韁繩,暗影便開始往前去。
阿萱坐在粱煜的懷裡,路邊的野花,自二人身邊飛過的蝴蝶,哪怕是天邊的一朵雲,她都會時不時地指給粱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