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公孫羽覺得,世間最美好的時刻,也莫過於此了。
因著這一場雪仗,二人也不坐馬車了。
一路嬉笑打鬨著往回走,銀鈴般的笑聲傳了好遠,自然也傳到了粱煜的耳朵裡。
此時的他,騎坐在暗影之上,陰冷的眸光望向遠處一路打鬨而來的二人,那握著韁繩的手都不自覺地發出‘哢哢’的聲響。
許是他陰戾的氣場太過強大,阿萱忽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寒意,渾身一僵,抬眸看去,便見到了粱煜。
四目相對,他眼裡的怒意簡直能將人當場焚化。
阿萱咬了咬唇,竟是已是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公孫羽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上前同粱煜打起了招呼,“王爺怎麼這麼早就在這兒了?”
粱煜淡淡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隻衝著阿萱開口,“過來。”
清冷的聲音,不染半分情緒。
可阿萱知道,他此刻正是怒意鼎盛。
一個不順心,便能爆發。
她沒理由自找不痛快,於是走上了前去。
粱煜二話不說,伸手便將她提起。
等阿萱反應過來之時,人已是在他的馬背上。
身上公孫羽給她披的鬥篷被一把扯去,隨後一件虎皮鬥篷卻將她緊緊包裹了起來。
很薄,卻比公孫羽那件暖和了許多。
阿萱認得這虎皮,是粱煜喪了半條命才得來的白虎皮。
隻是,他之前不是說要將這白虎皮製成毯子給她做嫁妝?
如今怎麼成了鬥篷了?
像是知曉阿萱心中所想一般,粱煜冷聲開口,“這白虎鬥篷,整個大棠也僅此一件。”
上回她似是討厭他的雪狐鬥篷,所以,他回去便叫人將那白虎皮製成了這件白虎鬥篷。
原本是打算昨夜給她做禮物的。
說來也可笑。
明明是他的生辰,他卻給她準備禮物。
更可笑的是,她並未赴約,反而與彆的男子在這荒郊野外說說笑笑,打打鬨鬨!
不知何故,粱煜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種被戴了綠帽子的感覺。
周身的氣壓便又無端端地冷了幾分。
公孫羽俯身拾起地上的鬥篷,無奈歎息了一聲,“那小萱萱,咱們下次再較量過?”
阿萱想到他方才被雪球砸了滿臉的樣子,不由地勾唇一笑,“好啊。”
話音未落,暗影卻突然調轉方向,疾馳而去,將那未落的話音都揚散在了寒風裡。
一路疾馳,是朝著鎮遠王府而去。
暗影在王府前停下,粱煜率先下了馬,而後衝著阿萱伸出手。
神色冷淡,卻有一副叫人不容拒絕的威儀。
阿萱眉心微擰,不太喜歡粱煜這樣的態度,但,昨日是他生辰,看在自己的確是失了約的份上,阿萱還是順著粱煜的意思,伸出了手。
剛一進王府,便見王府的管家帶著一群丫鬟守在一旁。
一碗溫燙的薑茶遞了上來,“姑娘快喝點薑茶暖暖身子。”
“芳華院內已經備下了熱水,姑娘好好泡泡,祛祛寒。”
“……”阿萱看了幾人一眼,“其實不用……”
這些東西,她府裡也有。
可,話未說完,阿萱便察覺到自己右後方有一道瘮人的視線。
伴隨著那染著慍怒的冷笑聲,“那阿萱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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