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四周的環境如此惡劣,他卻還是一副淡淡的笑意懸在臉上,仿佛被關進大牢並非是什麼大事。
以至於,阿萱忍不住問他,“劉大人可知道,你這一進來就不可能再走出去了。”
要出去也隻能被人抬出去。
劉翁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成大事者,怎可在意這點小事。”
生死都是小事?
阿萱忍不住打量起了劉翁來。
好一會兒方才問道,“劉大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劉翁看著阿萱,笑得高深莫測,“萱統領猜不到?”
阿萱搖了搖頭。
能讓劉翁將性命都豁出去的,定然不會是小事。
難道七皇子這就要謀反了?
可,憑什麼呢?
如今粱煜與公孫羽兩員大將都在京內,想要起兵謀反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眼見著阿萱猜不到,劉翁卻是笑得更為得意,“好好好,若是連萱統領都猜不到,那旁人必定更加不知老夫的用意。”
阿萱眉心微擰,“願聞其詳。”
劉翁又捋了一把胡子,甚是得意,“先前皇上中了離元散之後,我等行蹤已然暴露,鎮遠王雖說沒有再去太傅府搜查,可很顯然,他對太傅府尚有戒心。再次搜查,不過是早晚的事。”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老夫以己身為誘餌,一來能夠讓京城的搜查與防守都鬆懈下來,好方便我們的人行事,二來可以摘除仲太傅的嫌疑,免得我等被一網打儘,三來,也可以趁此機會將我等謀逆之事與紫瑜郡主牽扯起來。”
阿萱不解,“如何牽扯?”
“仲太傅會稟明你們皇上,說他並不知道我等是如何會藏匿在他府中的,也會在言語間透露,此事與紫瑜郡主有關。”
隻是透露,那便是讓皇上自個兒起疑心。
倒是與她之前的招數差不多。
“然後呢?”阿萱又問。
“然後?”劉翁大約是覺得阿萱這個問題十分與愚蠢,不由得大笑起來,“然後,自然是仲太傅設計紫瑜郡主謀反,大棠內亂,七皇子揭竿而起,與仲太傅裡應外合!而禹王!會因生下一個亂了這天下的孽種而被世人唾棄!”
而這一切,隻需要犧牲他一個!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翁的眼裡閃著光,好似已然看到了世人唾罵禹王的模樣。
阿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劉翁卻因著阿萱的眼神而漸漸冷靜了下來。
因為,她的眼裡帶著憐憫。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老夫?老夫窮儘一生,都是為了勝利的那一日!”所以,就算犧牲了又如何?
他一點都不可憐,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
阿萱微歎了一聲,這才問道,“所以,劉大人窮儘一生,究竟是為了送七皇子登基,還是為了世人唾罵禹王?”
劉翁原本晶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沒有回答。
阿萱便接著道,“倘若是你為了世人能夠唾罵禹王,那,或許還有希望。可,若是為了七皇子登基,隻怕,你在九泉之下都看不到了。”
劉翁眸色微涼,“怎麼?老夫的計劃有何破綻?”
“沒有,天衣無縫。”阿萱給予了肯定,“先讓大棠內亂,而後再揭竿而起,裡應外合,大棠必定會翻了天!”
“可,劉大人,你就這般信得過仲太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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