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太傅顯然早就料到粱煜會有此一問,當下便是冷哼了一聲,“哼,那老夫還真是會自尋死路!”
一句話,便將皇上心裡所有的疑慮都打消了。
是啊,倘若仲太傅與劉翁勾結,如今出賣劉翁,劉翁必定會將他供出來。
那,他豈不就是自尋死路?
這世上怎會有人傻成這樣?
便是有,也絕不會是當朝堂堂太傅!
“行了!此事朕心中自有定奪!”皇上一擺手,看了仲太傅一眼,滿是不耐煩,“太傅今次勞苦功高,朕定有重賞,且先回去吧!”
“是,微臣告退。”太傅行過禮退下,自始至終都沒有與阿萱有過眼神交流。
待太傅一走,皇上卻又忍不住喝罵道,“朕看那老東西就是糊塗了!紫瑜乃是禹王親女,朕這天下有禹王一半的功勞!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怎會去與劉翁勾結!”
阿萱才回眸,沒做聲。
心中卻是知曉皇上心底對紫瑜郡主並不是那麼信任的。
否則,他不會再三強調著不可能。
也不知是在說服彆人,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相比之下,粱煜沉穩了許多,道,“劉翁是如何會潛入太傅府的,此事須得細查,哪怕紫瑜當真牽連其中,必然也是受了什麼人指使,當務之急,是追捕七皇子。”
皇上點了點頭,“此事,就勞煩鎮遠王去做了。”
七皇子如今不知逃到了何處,說不定已經出城。
以金羽衛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做到去城外追捕。
粱煜拱手應聲,“微臣定當竭力。”說罷,側眸看向阿萱。
卻見後者眼觀鼻,鼻觀心,臉上好似還染著幾分被搶了那柄木匕首之後的不悅。
莫名的,他心情倒是不錯。
粱煜行禮告退之後,偌大的書房內,便隻剩下了阿萱與皇上。
皇上歎息了一聲,方才坐了下來,“朕聽聞,你去見過劉翁了?”
阿萱身為金羽衛統領,去了刑部不會沒人知道。
於是點頭應聲,“是。”
“他同你說了什麼?”
阿萱搖頭,“什麼都沒說。”
劉翁與她說的那些,她自然不會告訴皇上。
而且,她也確定就算皇上派了旁人去審問劉翁,也絕對問不出半個字。
劉翁那樣自負又高傲的人,如今已然落魄至此,又怎會再讓其他人知道他窮儘一生的算計落了空。
他是寧死都不會說的。
皇上並未起疑,隻道,“劉翁從前便是不可一世,如今被擒,心中定是不服。仲太傅從前是劉翁門下,嗬,到頭來被自己的門人出賣,劉翁隻怕是會氣死在牢中。”
想到劉翁會被氣死的可能,皇上倒是心情愉悅。
笑了一會兒,方才高深莫測道:“你可知,朕的七弟會逃往何處?”
阿萱眉心微擰,“皇上如此問,莫非是知道?”
聞言,皇上冷聲一笑,“當年,七弟是朕親手送出去的,底下的大臣紛紛勸阻,暗示朕不可留情,但,朕還是心軟了。”???biz
當年,他親手將七弟交托給一對無法生育的農家夫妻手中,是希望這對夫妻能夠待他如親子,也希望農家的簡樸生活能夠讓他忘卻京中繁華,單純善良地過其一生。
卻沒想到,終究還是改變不了他渴望權力的心。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