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的死,終究還是成了懸案。
哪怕朝廷特意派了專人調查此事,卻始終毫無進展。
這一日公孫羽哄睡了念念,出房門便見到阿萱一臉憂心地守在屋外,不禁笑道,“還在擔心念念?”
阿萱點了點頭。
這丫頭自幼便是在眾人的疼愛中長大,便是摔破了皮都會惹得那一群大老爺們大呼小叫的,又何曾見過那樣血腥殘酷的場麵?
卻見公孫羽笑道,“這丫頭隨你,那點事她根本沒放心上。”
這兩日該吃吃該喝喝,便是連驚夢都沒發生過。
聞言,阿萱鬆了口氣,心中卻泛起幾分苦澀。
隨她……
她自幼跟著粱煜征戰沙場,鮮血,她的確是見得多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粱煜殺人,是被他撿回來不久。
府裡糟了刺客,許是瞧出來粱煜及其在意她這小丫頭,那刺客的長劍便直直朝著她襲來。
粱煜以身軀擋劍,轉手便砍下了那刺客的腦袋。
溫熱的鮮血,頓時濺了她一臉。
可她當時半點都沒有害怕,她隻擔心他的傷。
看著阿萱的樣子,公孫羽的笑容莫名也跟著苦澀起來,“想到他了?”
阿萱微愣,這才回過神,微微點頭,“活到現在,我有大半的年月都與他在一起,回憶過往,免不得的。”
聞言,公孫羽忍不住長歎了一聲,“是啊,免不得的。”
卻暗暗希望,往後的日子他能一直陪伴著她,直到他與她的回憶,可以遠遠超過那個人。
阿萱並不知公孫羽所想,隻是歎道,“我記得有一段時間,粱煜身邊的刺客特彆多。”
這也是為何她後來會要求粱煜教她習武,幼時的她,也想保護粱煜。
想起那段時日,公孫羽也很是唏噓,“是啊,先皇登基不久,餘孽卻未清除,不僅是粱煜,連我身邊都有諸多刺客。”
“劉翁做的?”阿萱不禁問道,畢竟當年最恨禹王的就是劉翁,指使旁人給粱煜他們下毒,最後害死了禹王的,也是劉翁。
卻聽公孫羽歎了聲,“大概吧!”
“大概?”阿萱眉心微沉,“你們沒查?”
公孫羽搖了搖頭,“那時先皇剛登基不久,禹王沒了,朝中就我們三個黃毛小子在折騰,又要處理朝政,又要應付那些滿身心眼子的文官,哪有功夫去查什麼刺客。”
等朝堂的事務都上了手,穩定下來,刺客們也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這事兒也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公孫羽的話,卻是讓阿萱起了疑心,“那,如果那些刺客並不是劉翁派去的,你有沒有想過會是誰?”
公孫羽搖了搖頭,疑惑道,“為何這樣問?”
“前兩日,楚昕來找過我。”阿萱淡淡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心,“我問他先前太後支開了身旁的宮女,可是去見了他,他說不是。”
那太後見的人,會不會就是跟當初派刺客暗殺粱煜跟公孫羽的幕後主使?
阿萱的這一番話,終於也引起了公孫羽的擔憂。
他想了想,好一會兒方才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曾與你說起過。”
“你說當年是紫瑜將你推下蛇窟,後又拿著王妃的簪子冒認了你的身份,可當年,紫瑜也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她是如何能想到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