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是可以誅九族的。
雖然陳琮肯定不會誅陳鴻熙的九族,但盛怒之下也不會讓陳鴻熙好過。
阿萱雖然一直都不知道陳鴻熙為何要說謊幫她,心中隻是覺得陳鴻熙定然是有他的目的而非出於好心。
不過,一碼歸一碼。
於是,開口道,“三皇子應該是為了幫我保住孩子才會如此。”
至於求情的話,是一句沒說。
給那樣的人求情,她還做不到。
隻是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陳琮的怒意便儘數發泄在了她的身上,“護國夫人還真是好本事啊!連朕的三兒子都能為了幫你而不惜犯下欺君之罪!”
言下之意,是阿萱手段高明,連陳鴻熙都被她給耍了。
阿萱心頭微驚,並未開口接話。
隻聽梁煜道,“父皇息怒,一切皆是因兒臣誤會了阿萱所致。”
“誤會?”陳琮顯然是誤解了這兩個字的意思,當即冷哼,“所以她肚子裡那個究竟是誰的,你確定你真的弄清楚了?”
這話對阿萱有了很強的敵意,甚至帶著侮辱之意。
梁煜當即眉心一沉,抬眸,看向陳琮,“兒臣在大棠生活了二十多年,期間有十多年的時間都是與阿萱在一起,她是怎麼樣的人,兒臣比父皇更清楚。雖有誤會,但她絕不是父皇所想的那種人,如若父皇再出言羞辱,請恕兒臣不孝。”
“混賬!”陳琮猛地一拍桌案,“你還敢威脅朕?恕你不孝?你不孝了要如何?是要讓你父皇給這女人下跪道歉不成?”
麵對陳琮的怒意,梁煜並未有要忍讓的意思,當下還想再說什麼,可剛一開口,手心便被一隻小手占據。
阿萱輕輕握住了梁煜的手,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
梁煜這才沒有做聲。
而就在這時,禦書房外又有宮人小跑而來,衝著陳琮行了禮,“皇上,淑貴妃與五公主正在禦書房外求見。”
這還是二十多年來,淑貴妃第一次主動來求見。
陳琮自然知道淑貴妃是為了他們的兒子來的,可到底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沉了口氣,方道,“宣。”
不一會兒,淑貴妃便與瓊華公主齊齊而來,先行了禮,而後不等陳琮開口便道,“皇上讓煜兒跪著便也就跪著了,阿萱腹中還有孩子,豈能跪得這樣久?”
說著,便是伸手親自將阿萱拉了起來。
阿萱有些驚訝地站起身來,看向陳琮,卻見陳琮竟沒有半點因淑貴妃的舉措而惱怒的樣子。
心中了然,淑貴妃對於陳琮而言,必定也是不一樣的存在。
而此時,瓊華公主也已經上前,為陳琮沏了茶,“父皇何至於動怒,喝杯茶,莫要氣壞了身子才好。”
哪怕此刻陳琮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卻還是接過了瓊華公主的茶,喝了一口。
這才好似順了氣一般,卻是衝著梁煜道,“你若有你妹妹一半孝順,朕都知足了!”
可,聽著這話,梁煜卻仿若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當下便是冷笑了一聲。
聲音不大,卻在這氣氛怪異的禦書房內顯得極為響亮。
陳琮剛剛才被按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被點燃,怒不可遏的起身,指著梁煜,“混賬東西,你笑什麼!”
而梁煜則是緩緩抬眸看向陳琮,“我自有記憶起,便是過著血腥殺戮的日子,記憶最深的,是為了一塊發黴的饅頭差點被人活活勒死!這二十多年來,我凡事都是靠自己,我隻知道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對我有威脅,我便要先下手為強!孝順二字,還當真沒人教過我。不如父皇教教我,我要如何做,才是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