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也的確是死了。
這兩個,他曾視為此生最難對付的敵人,居然真的已經死了。
他退到了一旁,冷眼看著阿萱手底下的幾名侍女上前替屍體整理好的儀容,看著棺木被重新蓋上,聽到公孫羽那一聲令下,“抬棺!”
隊伍,終於又開始繼續往前。
可,他的腳步卻不知何故,走不動了。
腦海中,想了很多很多。
想著梁煜回陳國之後,父皇對他那般寵溺愛護,可到頭來,卻因著什麼寶物,而丟了性命。
他看著那兩口棺木,彷如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梁煜不是大棠皇家的人,他隻是個異姓王爺,所以不能葬在皇陵,隻葬在了京外一處風水寶地。
待棺木入土,石碑立起,陳鴻熙方才跪到了墓前。
“皇兄莫怪,此去陳國路途遙遠,恕臣弟不能帶你的屍首回去。”
這一路帶回去,等到了陳國皇宮,也隻是一具白骨而已了。
一旁,公孫羽勸道,“梁煜大半生都在為大棠效力,比起陳國,我想他更願意待在這兒,三皇子不必放在心上。”
聞言,陳鴻熙並未理會公孫羽,磕下三個響頭之後,方才站起了身來,看向公孫羽。
“皇兄跟我皇嫂的事,我還得抓緊回去稟告父皇,餘下事宜就交給你了。”
公孫羽點了點頭,“阿萱是我義妹,他們的事,我定會儘心去辦。”
陳鴻熙淡淡嗯了一聲,隨後拱手行了禮,這才轉身朝著不遠處早已等候著他的幾十名精兵而去。
一邊走,一邊脫下身上的孝服,扯下頭上所係的白布,隨手揚在了風裡。
回到馬車上,哥舒阿依已是等候多時。
見陳鴻熙上了馬車,不自覺地往車外看了一眼,這才道,“結束了?”
“嗯。”
陳鴻熙說著,有些無力地靠在了一旁,整個人看上去很疲憊。
見他這副樣子,哥舒阿依卻是忍不住打趣起來,“怎麼這麼累,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是你抬的棺。”
聞言,陳鴻熙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來,“能讓本皇子親手抬棺的,隻有父皇。”
這句話原本並沒有什麼麼深意。
隻是等他說出口,卻越來越覺得奇怪。
連一旁的哥舒阿依都忍不住吃驚地看著他,“這話你也敢說?等傳到你父皇耳朵裡,看你有幾個腦袋!”
這些精兵是在安陽城的軍中挑選出來的,嚴格來說並不是陳鴻熙的人,難保不會有人將他方才所說的那番話說給陳琮聽。
眼看著哥舒阿依如此驚怕的樣子,陳鴻熙眸中的笑意卻漸深,問道,“那你呢?”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令得哥舒阿依傻愣愣了半天,“啊?我什麼?”
“皇嫂是自儘而亡,他們推斷是皇兄被野獸殺了時候,皇嫂殉情自儘。”陳鴻熙緩緩說著,目光看著哥舒阿依,無比深情,“那你呢?若本皇子真的被父皇賜死,你可否會像皇嫂一樣,為我殉情?”
哥舒阿依哪裡想得到陳鴻熙居然問的是這個。
隻覺得說會也不好,說不會也不好。
想了半天,她才開口,“誰殺了你,我就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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