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丫鬟將水盆放下,道,“你們下去休息吧,這裡留我一人就夠了。”
聞言,丫鬟們忙道,“今日姑娘也是被嚇到了,還是姑娘去休息吧!”
“我沒事的。”哥舒阿依搖著頭,視線落在陳鴻熙那發白的臉孔上,“我看著他。”
看著哥舒阿依這樣擔心陳鴻熙的樣子,丫鬟們也隻能點頭,行禮告退了。
夜深人靜,偌大的屋內便隻剩下了哥舒阿依跟陳鴻熙二人。
或許就是太過於安靜了,所以陳鴻熙那細細的呢喃聽上去都變得格外清楚。
他一直在說著,阿依,彆走……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屋內,一襲深秋的涼風也隨之而來,攪動了屋內的沉悶。
陳鴻熙隻覺得自己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也睡得很累。
但這一晚上,他能感覺到有人在身邊一直照顧著他。
像是半夢半醒,又像是一隻在做夢似的。
“殿下,醒了?”一道嬌柔的聲音傳來,陳鴻熙微微一愣,隨之轉頭看去,卻見床邊站著的是府裡的丫鬟。
眉心下意識便緊緊擰起,他什麼都沒說,但臉上肉眼可見的失望。
卻聽那丫鬟道,“阿依姑娘守了殿下一晚上,剛剛才走。”
聽到這話,陳鴻熙的眸子仿若才發了光,他看著那丫鬟,啞著聲道,“她守了本皇子一晚上?”
丫鬟連連點頭,“殿下昨夜起了熱,也是姑娘衣不解帶地照顧著的,直到天亮了奴婢擔心姑娘扛不住才來換姑娘的。眼下姑娘去了隔壁屋子休息,殿下不必擔心。”
聽到這話,陳鴻熙方才微微點了點頭。
想著昨日所發生的一切,想到她見到自己受傷後哭得那樣崩潰的樣子,陳鴻熙的心口便不自覺地一疼。
好似也牽動了傷口,惹得他到抽了一口涼氣。
一旁的丫鬟聽到這動靜,急忙問道,“殿下怎麼了?奴婢這就去請禦醫!”
“不必。”陳鴻熙喚住了丫鬟,隻道,“去把薑戰叫來。”
“是。”丫鬟應了聲,這便離去。
而陳鴻熙則是靜靜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感受著哥舒阿依的呼吸。
身為習武之人,他內力深厚,哪怕身負重傷,要探聽到隔壁屋子是否有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方才丫鬟說,哥舒阿依就睡在隔壁的屋子裡,那麼照理來說,他應該能探聽到呼吸聲的才對。
可,並沒有。
還以為自己是因為受了傷才會一時聽不明白,是以,他努力凝聚內力,細細傾聽。
可,依舊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
她不是應該在隔壁休息嗎?
想到這兒,陳鴻熙再也等不了了,他不顧傷重,撐著身子便要坐起。
卻在這時,薑戰跟丫鬟進了屋來。
見到他如此,二人當即上前攔下他,“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殿下要做什麼吩咐奴婢去做就好,您這傷可不能折騰!”
“阿依呢?”陳鴻熙啞著聲喝問,“阿依呢!”
丫鬟以為陳鴻熙是想要見哥舒阿依了,忙道,“奴婢這就去喚姑娘來!”
說罷,便是跑了出去。
而薑戰也勸著陳鴻熙,“殿下,如今正是我們行要事的時候,您可千萬不能因為一個女子就毀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計劃啊!”
陳鴻熙被薑戰勸著,躺回了床上,但眸色淩厲,依舊在等著丫鬟的消息。
不多久,丫鬟便又跑了回來,隻是臉上帶著幾分害怕與慌張,“殿,殿下,姑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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