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陳鴻熙所料,蘇琪回府後並未同宰相說起被羞辱之事。
翌日朝上,宰相的態度也較之前和氣許多,在諸多事務之上都很好商量。
陳鴻熙知道,這必定是蘇琪的功勞。
看來,那蘇琪的確是宰相的心頭肉。
隻是這事兒陳鴻熙也並未放在心上,上了朝便照舊去看哥舒阿依。
不過就是一夜未見,陳鴻熙卻發現自己竟是想得緊,在見到哥舒阿依的一刹那,隻覺得自己心底有一處地方在頃刻間就鬆懈了開來,而這樣的鬆弛感很快就蔓延了全身。
他太喜歡與她待在一起了,哪怕隻是這樣遠遠的看著他,都會讓他的內心感受到充實的滿足。
隻是,哥舒阿依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眼圈竟是微微泛著紅。
四目相對,陳鴻熙當即如臨大敵,快步上前,“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他不會問是誰欺負了她,因為在這個宮裡,有他在,沒人敢欺負她。ebiz
他快步走到哥舒阿依的麵前,便是抱著她的雙肩,上下打量起來,“肚子疼了?還是昨夜依舊沒有休息好?”
哥舒阿依並未回答,就是這麼死死地凍著他看,而後問他,“琪花玉樹,是什麼意思?”
轟!
陳鴻熙隻覺得被人當頭一棒,砸得頭暈耳鳴。
竟是下意識地心虛起來,故作鎮定,“原來是為了這事,不過是安撫宰相之舉罷了。琪花玉樹,是文人形容仙界花草的詞。”
“是嗎?”哥舒阿依反問,“所以不是你覺得那位蘇三小姐貌若天仙?”
陳鴻熙眉頭一擰。
宮裡是秘密最多的地方,卻也是最藏不住事的地方。
昨日為了表示對蘇琪的在意,他特意讓徐公公追了去,但徐公公身為他的貼身內侍,不論走在宮中何處都極為惹眼。
更何況,他是去給蘇琪送了那四個字。
陳鴻熙料到這事早晚會傳到哥舒阿依耳朵裡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當下便是歎了一聲,柔聲道,“當然不是,但那蘇琪乃是宰相之女,朕隻是擔心昨日一番羞辱之後會令宰相心存怨恨罷了。”
“宰相心存怨恨會如何?”哥舒阿依緊接著問。
那一雙眼依舊紅紅的,染著幾分委屈。
陳鴻熙張了張嘴,一時竟答不上來。
見狀,哥舒阿依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而後推開了陳鴻熙,轉身走到了一旁,“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也知道昨日母後去了禦書房與皇上起了爭執。皇上對那位蘇三小姐並無愛意,會特意差了徐公公去討好也是礙於宰相與母後的顏麵。”
身為突厥的公主,這種事她豈會想不明白?
聽到哥舒阿依能清楚地將那件事說明,沒有誤會他,陳鴻熙心中還是有幾分欣喜的。
他朝著哥舒阿依走去,語氣討好,“是,你明白就好。”
“臣妾當然明白!”哥舒阿依忽然轉過身來看向陳鴻熙,那雙眼眸裡的委屈不減泛增,“可這次是送字,下一次皇上準備送什麼?為了安撫宰相與母後,皇上是不是真的會讓那位蘇三小姐進宮?”
態度這樣強硬的質問,惹得陳鴻熙心口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