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哥舒阿依一驚。
就聽角落傳來一道虛弱的突厥話,“他何曾將我們當人!”
哥舒阿依猛然轉頭朝著那幾名蜷縮在一起的突厥人看去。
隻見,其中一人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可事實上,那雙手也不能被稱之為手了。
十根手指都已經不見,隻剩下空蕩蕩的手掌。
哥舒阿依不禁捂住了嘴,她記得薑戰說過是拔了他們的指甲的,卻沒想到連手指也……
“他明明答應了我們會放我們走的!”
幾名突厥人終於忍無可忍,紛紛告狀,“是他讓我們欺騙公主您,他說過,隻要我們照著他的話去說,就會放我們走!”
“公主,巫醫並沒有在醫書上動手腳,您也沒有間接害死十皇子,殺了十皇子的人就是他陳鴻熙!”
“公主,您救救我們吧!我們一日說不出陳鴻熙想聽的話,他就一日都不會放過我們!”
“明明是他做的孽,憑什麼要我們來還!公主,求您救我們出去吧!”
哥舒阿依看著那幾人,身子顫抖得厲害。
“可我怎麼才能信你們?你們當初也口口聲聲的說,我阿弟是巫醫害死的!”
“那是陳鴻熙比我們說的!”那幾名突厥人爭先恐後的喚道,“我們是為了活命才會欺騙了公主您,可如今,我們雖然想活命,卻也不忍公主被那個賊人欺騙一輩子!”
“十皇子是被割頸而死,公主您最清楚不過呀!”
當初哥舒萬的屍體,還是哥舒阿依親自帶回突厥的!
聽到這兒,哥舒阿依的身子已經有些不穩。
是啊,阿弟的死狀她最清楚不過了。
可,她當初又為何會信了陳鴻熙的話呢?
一旁的侍衛眼見著哥舒阿依的臉色不對,眼珠子不禁一轉,忙道,“娘娘不可聽信他們的一麵之詞!”
一麵之詞?
哥舒阿依看著自己的這幾個同族,忽然又覺得侍衛說得對。
這幾個人可是曾經跟著巫醫想要殺死她的。
之前為了活命能騙她,如今為了活命,又有什麼說不出來的?
這幾個人,不可信。
但陳鴻熙就可信了嗎?
腦子混亂得很。
哥舒阿依隻覺得耳邊有很多人在說話,突厥語也好,陳國話也罷,她卻隻覺得‘嗡嗡’作響,具體那些人說了什麼,她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
渾渾噩噩地,她走出了私牢。
新鮮的空氣刺激著她的鼻腔,也讓她混沌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守在外頭的宮女見到哥舒阿依出來,立刻上前相迎,“娘娘,您沒事吧?”
哥舒阿依好似有些累,擺了擺手,“我沒事。”
“那咱們是回宮還是……”
宮女原本的意思是問哥舒阿依可要在府裡走走。
因為她知道,這裡是哥舒阿依曾經與陳鴻熙一起生活過的地方,這裡有他們很多的回憶。
說不定哥舒阿依在這兒一邊走,一邊能想起與陳鴻熙曾經的情意,等回宮後就能與皇上的關係緩和。
可,哥舒阿依卻是想到了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