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皇說到這裡,轉頭看了張玄度一眼接著道:“你現在是鑾衛司在逃欽犯,要是由你去跟張家接觸,這個隻怕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張玄度聽了,揉了揉鼻子,沉吟片刻後道:“若是其他地方沒有符合要求的內海,那嶺南是非去不可了,倒時候無非換個身份而已,而且正好也能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張家,到底是什麼態度。”
夜星痕聞言道:“什麼意思?”
張玄度聽了,起身來回踱其步來,這幾個一見,知道這是又再憋著大招,同時沉默下來。
好一會後,張玄度停下道:“我們先來假設這個事情能夠談成,那麼需要三步走,第一步就是花費,嶺南張家現在還有沒有受到倭寇侵襲,可以說是事不關己,建造船塢,打造戰船,這需要大筆花費,他們不一定會同意,這個需要談,當然這也隻是我自己的猜想。
若是第一步談妥,那建造什麼樣的戰船才能跟倭寇海戰出匹敵,這個我們不懂,但是要是有實物對照,那就好辦多了,若是能夠俘獲一艘或者幾艘倭寇戰船,以之做為考證,然後再打造符合我們自己的海戰船,這也是知己知彼,不過怎麼去俘獲,這個是一個大難題。
而第三步就是如何讓鑾衛司不盯著這事,可以正大光明來乾,這就涉及到後麵的勢力博弈,我的想法是,乾脆直接明牌,由嶽將軍上書朝廷,將這事得利弊說清楚,然後再看上麵的反應如何。”
眾人聽完,彼此對望一眼,張玄度說的這三步,沒有一步是簡單的,這裡麵不僅涉及到龐大的人力物力,同時還有數不儘的勾心鬥角。
半響後,夜星痕道:“第一步跟第三步我們先不談,就第二步,你怎麼去俘獲倭寇的戰船?要知道一艘戰船上的兵力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就算你能將他們都殺光,那這船有怎麼開走?”
張玄度聞言一笑道:“這個我現在也說不出個一二,隻能見機行事,但要將整船的人全部殺光,這個隻是下策,若是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跟著走,那就好辦了。”
夜星痕聽了,一個白眼道:“你當你是神仙,還讓他們心甘情願跟著走。”
張玄度聞言,卻是眼睛一亮道:“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出海的人忌諱最多,也最信奉海神,若是我能成為他們信奉的海神,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將他們忽悠過去?”
夜星痕聽了,不由眼睛瞪得老大,剛才她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家夥居然當真了。
而紫皇卻是頓時來了興趣,接口道:“計將安出啊?”
張玄度聞言想了想道:“等會我們去找那個小野四郎,先弄清楚他們信奉的海神長什麼模樣,繪製成圖,然後你這邊讓儘快按圖製作出幾張人皮麵具,成與不成,先做了再說。”
紫皇一聽,一點頭道:“這個可以,正好我要回家一趟。”
張玄度聽了不由詫異道:“好好的,你怎麼想著要回家了?”
紫皇聞言,轉頭看了夜星痕一眼,先前跟她說的話,這會可不能跟張玄度這家夥說,少榜第二名也是要臉麵的,嘿嘿一笑道:“你們背後都有人,我回去也找我老爹要幾個。”
張玄度聽了道:“你後麵不是有福伯嗎?”
紫皇聞言,卻是一撇嘴道:“那老家夥好吃懶做,能乾啥事?天天都想著怎麼訛詐我,不提他,提他我就生氣。”
夜星痕一聽這話,頓時想起跟福伯相見兩人你來我往的場景,不由抿嘴一笑道:“福伯是好人,你不要亂說。”
紫皇聽了,不由哼唧一聲,滿臉的不甘心,卻是閉嘴不再說話。
小野四郎獨自一人住在雲城靠西南的一個偏僻角落裡,遠離所有人群,這樣做即有看管的意思,同時也是防著這家夥會不會暗地裡蠱惑人心。
不過對於小野四郎做為倭語教習這件事,玉娘卻是深表讚同,不過這個教學並沒有在雲城所有人中普及,而是用在了精英斥候上。
一眾人走過去,嶽淩空一馬當先,在到屋前,抬腳踢開房門,裡麵正在睡臥的小野四郎聽得聲響,連忙起身,一見是嶽淩空,很自覺地走到牆壁前,雙手舉高,兩腿分開。
張玄度見了不由一愣,轉頭看向嶽淩空道:“這是做什麼?”
嶽淩空聞言,獰笑著扭扭了手腕道:“這家夥是要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不然老子怕他不長記性。”
小野四郎在被抓之前,就懂中原話,現在雲城呆了這麼長時間,中原話也是說的越來越溜,一聽嶽淩空這話,渾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可見平日裡也是被收拾的很慘。
張玄度見了,伸手攔了嶽淩空一下,轉頭對小野四郎道:“來,先坐下。”
小野四郎聞言,轉頭狐疑地看了張玄度一眼,身子卻是一動不敢動。
嶽淩空在旁看了道:“你娘的聽不懂話?讓你過來坐就他媽過來坐。”
小野四郎一聽,連忙站直了身子,轉身弓著腰低頭道:“好的。”
說完邁腿挪著步子,小心走到張玄度身前,將屋內幾張凳子用袖子仔細擦了擦,對張玄度幾人一伸手道:“請坐。”
張玄度見了,一點頭上前落座,其他人跟著坐下,小野四郎可不敢坐,攏搭著腦袋在一旁站著。
這間屋子雖然是用石頭壘砌而成,空間倒是很大,有著裡外兩間,隻是中間沒有什麼隔斷,屋內除了一張床,剩下的就是一個原木打造的簡陋書桌,畢竟小野四郎現在是個教習,有時候也要備備課程。
張玄度坐下後,直接開門見山道:“這次過來找你,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小野四郎聞言道:“請說。”
“是這樣的,我最近對你們倭人的神話故事很感興趣,特彆是海神這一塊,你是沿海出生的倭人,對這個應該很了解吧?”
小野四郎聽了,不由一愣,他跟這幾個可是熟著了,怎麼到這來的還是這幾個的手腳,那場行刑般的殺戮,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幾個一起進來的時候,小野四郎開始還以為是不是自己好日子到頭了,現在聽張玄度這麼一問,愣了好一會才道:“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