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精神大振,急忙問道:“哦?他們現在到了哪裡?”
李佑道:“鈍恩城派了人在江海彙合處守著,一見船來,便馬上派人回去報信了。
鈍恩城又立刻派人來我們這裡報訊。算算時間的話,現在那些船應該快要抵達鈍恩城了。”
楊沅微笑道:“走,咱們去見李太公。”
正房大廳裡,幾位王府尊長全都聚集於此,個個喜氣洋洋。
海上軍援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尤其是和紇石烈部落結下死仇之後,這海船來了,兩個部落才能化敵為友。
如果這船沒有著落,紇石烈部落一定會傾巢而出,和歡喜嶺拚一個至死方休。
因為它是如此重要,所以李太公早就安排了人通知鈍恩城,一有消息務必飛馬來報,片刻不得耽誤。
也正因此,那些海船剛剛在海平麵上冒出頭來,報訊的快馬就已經離開海邊,飛馳而去了。
一見楊沅趕來,四姑奶奶、李王妃、李太公等人都笑不攏嘴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
楊沅自然是做出一副格外驚喜寬慰的模樣。
楊沅道:“從鈍恩城開始,就得卸貨走陸運了。
潺春部落和顯星部落傾其全城之力,負責陸路運輸應該辦得來。
不過,陸路運輸,行程就要相對緩慢些了,而且沿途各部落,也得防備有人見財起意。”
李太公獰聲道:“你放心,不會有人有這個膽子的。
這條財路不是一家一姓的。誰敢伸手,我們都能滅他全族!”
李王妃不放心地道:“爹,事關重大,還是該派人護送的。”
李太公道:“嗯,我讓康兒帶人去,讓紇石烈部落也派人去。
事關他們部落熬不熬得這個冬天,他們一定樂於護送。”
楊沅欣然道:“這樣的話,那就沒問題了。
高麗海船既然已經到了,我也就放心了。
此後就看我遼東之行能否一帆風順了。”
李太公忽然有些緊張地道:“小楊學士,完顏雍非是易與之輩,如果事不可為,就不必強為之。
反正他已經背叛朝廷,就算一時不能為我們所用,至少也是自己人,並無大礙,你可萬萬不能有所閃失啊!”
海船來了,李太公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
他也愈發覺得楊沅重要了!
當初倉惶離開山東時,他們可是打算能逃多遠逃多遠,實在不行就遠遠的逃到羅刹地界裡去,悲觀的很。
可是現在,他們越來越有信心能夠擊敗完顏亮,至少可以和完顏亮各據半壁江山分庭抗禮。
而所有這一切,全都離不開小楊學士的點撥。
所以,他寧可不能殺了完顏雍,不能占有完顏雍的兵馬,也不想楊沅有所閃失。
楊沅道:“太公放心,我會謹慎的,一旦事不可為,絕不魯莽出手。”
他思索片刻,雙眼一亮,道:“我想到一個更穩妥的辦法了。”
四姑奶奶忙道:“小楊學士有什麼好辦法了?”
楊沅一字一句,胸有成竹地道:“撒巴山!
隻要我們解決了撒巴山,我們不但能除掉完顏雍,接收他的大軍。而且,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
眾人一愣,六叔公詫異地道:“小楊學士是說,咱們先派兵攻打撒巴山?”
楊沅搖頭,莞爾道:“不用打,不用打。
烏古論訛論不是個蠢貨,他應該分得清,我們現在對他來說,遠比完顏雍更有價值。”
李太公就是一族之長,他當然知道身為一族之長,會考慮些什麼事情。
一族之長,隻能忠於他的族人,他是不可能因為對一個人的忠心,而忠於族外的某個人的。
如今越王勢力最大,名頭最響,位置最正,烏古論訛論不可能不考慮他們一族的未來。
所以楊沅一說,他立即沉思起可行性來。
四姑奶奶卻遲疑道:“撒巴山……,太冒險了吧?萬一他們想對你不利……”
楊沅擺手道:“不會。現在完顏雍也反了,而且接受了我們給他的阿買渤極烈的位子。
撒巴山作為完顏雍的附庸,有什麼理由對我出手?
不要說他們不敢,就算是彆人想在他們的地盤上對我動手,他們都必須得保護好我。
不然,他們自己就要受了牽累。
再者說,我冒的雖然是世子的身份,可是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可是此刻仍率領重兵駐守大定府的越王殿下。
越王可不隻一個兒子,他殺了我,於他有百害而無一利,他怎麼會動手?”
聽到這裡,四姑奶奶方始放下心來。
楊沅又對李太公信心十足地道:“我帶烏古論盈歌去,盈歌好歹是他的女兒,現在又做了我的女人,有盈歌幫我進言,要說服他也就更容易些。”
楊沅說的時候,滿臉的興奮,似乎一樁大事又要在他巧舌之下得以解決的得意。
誰能想得到,他竟是想用這個理由把盈歌偷偷送走。
李太公看他如此神情,果然壓根兒就沒往這事兒上想。
畢竟此去遼東,是要由李佑護送前去。
兩千精騎都是他們的人,楊沅單槍匹馬,還能耍什麼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