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時?!”
聽到這個聲音,奚時渾身一僵,原本因心情暢快而肆意張揚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辦了這裡的會員?我爸知道你這麼敗家嗎?”
來人是奚時叔叔的女兒,奚玥。
她從小跟奚時不對付,奚時的叔叔,嬸嬸對他都不錯,堂哥更是對他好到沒邊。
而奚玥,讓他真正懂了寄人籬下四個字的含義。
奚時臉色蒼白,說:“我跟我朋友進來玩的。”
“撒謊!除了邵尋,你哪裡來的這麼闊氣的朋友?”
奚玥牽著馬,明明是抬著頭看他,奚時卻感受到了居高臨下的壓迫。
“還是說,是那個送你球鞋包養你的老男人?”
奚時的臉更白了,這時秦銘天和霍思議都已經跑過來。
當著發小和學弟的麵,奚時從未覺得如此窘迫,替自己辯解道:“我沒被包養,我就是跟朋友進來的,你愛信不信。”
“嗬,這種話騙騙外人就行了,彆把自己也騙了,你倒是說說,你哪個闊少朋友帶你來的?”
霍思議剛跑到終點,就聽到奚時說自己沒被包養,心裡滋生出一陣竊喜。
聽到奚玥的話,他冷冷地說:“我帶他來的,你有意見?”
奚玥抬頭看說話的人,不認識,燕京那些有頭有臉的紈絝她基本都認得臉,不認得的自然不是什麼大人物。
她剛要說你又是哪根蔥,旁邊跟她一起來的小姐妹扯了扯她袖子,在奚玥耳邊說了什麼,大概率是霍思議的身份。
奚玥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微微瞪大眼,難以接受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堂哥,居然能勾搭上首富公子。
不過,她的表情也立刻從居高臨下的不屑,變成了諂笑的討好。
“原來是霍少,實在抱歉啊,我二哥他最近被人拍到有老男人給他送禮物,還跟老男人摟摟抱抱牽扯不清,為了擺闊自甘墮落被老男人包養,我看不過去,說話才急了點,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這話聽著像解釋,其實何其惡毒。
秦銘天聽不下去,他也在那個穿著高定吃西瓜的群,所以吃到了第一手瓜,說:“奚玥妹妹,你不要亂講啊,那事不是已經澄清了是小時的表舅嗎。”
“啊?澄清了嗎,我不知道啊,”奚玥一副無措的樣子,“對不起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奚時咬緊嘴唇,沒有說話,握著韁繩的手卻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霍思議接連聽到驚喜,心裡的喜悅都快溢出來了。
好好好,他又可以了。
他不屑地輕嗬了一聲,說:“原來他是你哥啊,我還以為他是你仇人呢,今天我心情好,彆妨礙我們跑馬,識相的趕緊從我麵前消失。”
賬可以放著下次再算。
霍思議說完,又看向奚時,語氣瞬間變得乖巧:“學長,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嗯。”
奚時巴不得走,剛要騎馬離開,卻被奚玥攔住了。
奚玥眼中閃著灼熱與興奮地看了霍思議一眼,借著馬擋住視線,對奚時用口型說:“帶我一起。”
奚時看懂了,想裝作沒看懂,又看到奚玥繼續用口型說:“你欠我們家的。”
奚時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煞白,這時霍思議催促道:“走啊學長。”
“我……”在奚玥目光逼迫下,奚時張了張嘴,忽然說,“我想起來還約了一個人,你們玩,我先走了。”
說著,也不管他們說什麼,奚時調轉馬頭,直接跑了。
他看得出來奚玥是想借他攀上霍思議,畢竟霍思議與他們年紀相仿,首富兒媳這個位置,誰不會想呢。
他真的不想做這個踏腳石。
人家霍思議把他當學長信任他,他卻要把妹妹推給他。
但在奚玥的道德綁架下,他又張不開拒絕的嘴。
乾脆跑了。
霍思議見奚時忽然跑了,登了奚玥一眼,想策馬去追,卻被奚玥幾個擋住了去路,秦銘天也一樣,等他們擺脫她們出來,奚時已經離開了。
奚時給秦銘天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先回去了,開著跑車漫無目的地回了市區,覺得有一股氣壓在胸口,讓他很難受。
他拿出手機,給景沉發消息。
你咋不上天:哥,忙完了嗎?
景沉回得很快。
景沉:差不多了,你先去我家。
你咋不上天:在哪裡,我去接你唄。
景沉那邊過了一會,給他發了個定位。
景沉:你過來吧。
奚時發現他發的是一家挺高檔的寫字樓旁邊的咖啡館,等他開車過去時,景沉已經在咖啡館門口等著了。
他果然遵守約定穿了奚時最愛的西裝。
隻不過估計是熱,西服外套掛在臂彎裡,身上是筆挺的襯衣西褲,往那裡一站,跟旁邊寫字樓哪個公司的總裁似的,頗有氣場。
隻是他表情太過於冷凝,沒人敢上前搭訕。
景沉沒見過他這輛跑車,等他開近了才發現是他,見車子停下來,剛要伸手拉車門,奚時卻從旁邊車上下來了。
不及景沉反應,他一把抱住景沉,把頭埋在他的懷裡。
景沉被他抱了個正著,嚴肅的臉上露出一點無奈,揉了揉他頭發說:“不至於現在就迫不及待了吧。”
奚時聲音悶悶的:“才不是。”
景沉目光一沉:“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奚時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我隻是……想你了。”
這動作和話的殺傷力都很強,幾乎要把景沉從頭到腳融化掉。
現在的小朋友,真是太會撒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