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量肯定沒有那麼多。
即便如此，那也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試想一下：如果你擁有一具鋼鐵似的身體，你從未察覺這個事實，那你當然能讓自己行為自然的活下去。
可在一次放肆之後，你竟發現，自己身邊的一切對你來說都像是糖果屋那精心搭建的酥脆威化餅牆壁。
但你愛它們。
你是如此的愛它們。
你舍不得這一切變成廢墟、變成灰燼、或者變成你那天工之手下隨意捶打而再無自己原本模樣的鋼材。
那你還能……在這糖果屋裡放得開手嗎？
在你清楚知道自己目前能力的終極也能摧毀這顆星球的情況下？
即使你曾經是個一往無前的人……可是，真的有人能在這樣的選擇題裡毫不猶豫嗎？
而如果……
你甚至都無法確定，這無病呻吟式的、給予自己的束縛管製，是不是你自己心底裡長出來的呢？
——這麼想的人，到底是白錦還是選帝侯？不，事實就是，她們是同一個人，但白錦現在確實有兩套不同的思維模式。
這些天裡，這種‘不同’已經充分的展現出來了……她在心情愉快的時候是一個樣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又是一個樣子，情緒的極端轉化帶來的是思路的極端轉化，從充滿善意到冷漠無情。
這事兒，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叫‘雙相情感障礙’。
有些時候，也不是把問題說出來，它就能得到解決的。
麵對心裡的坎兒，其他人的經驗都隻是經驗而已，真到捋著亂麻往那高山深海裡跋涉時，沒人能幫得上。
你隻能自己去過。
……
……
……
這個話題暫時結束後，兩人沉默了好一段時間。
但他們的心情確實也都沒那麼沉重——一個是因為自己少年時的選擇被父母以外的人理解了，一個是因為清楚知道對麵這家夥也曾經麵臨這類選擇。
說白了，其實這兩個人確實有那麼點微妙的“哇又找到組織了誒”的感覺，而這樣被人接受、接納並加以理解寬容的感覺，是真的會讓人連呼吸都放心起來。
克拉克也是。儘管他有冰凍呼吸。
但他的部分能力如果他很不想使用的話是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的，他對自己的能力掌控其實很好，隻是鑒於這兩年他的能力又迎來了一個增長期，所以偶爾會因為情緒波動過大而產生一些變化而已。
剛才的眼眶發紅真不是他的錯。
他們又恢複了歡聲笑語的樣子，毫無虛假。
“一年四季都很美。”克拉克說，“冬天也是。”
“是啊，漫天綿白、銀裝素裹，我最喜歡冬天了。”白錦頓了一下說，“可以理直氣壯窩在家裡不出門。”
克拉克沒想到這個理由，差點大笑出聲。
“而且……春天也很美。”白錦說著，看著他的眼神有點發散——“每個冬天過後，春風總會來的，那是萬物複蘇的聲音，告訴你好吃的食材出來了……當然，我還是更喜歡冬季。”
克拉克看著她，目光溫和的問：“你喜歡寒冷的天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