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能想到呢,遊曆過千山萬水的旅行者,居然也會迷路?
派蒙訕訕的對著手指,低頭不敢看她,呐呐道,“吶……我們,我們也不算突然把你丟下吧?我們有安排人幫忙照顧你……”
裴娜娜大怒,瞪著派蒙眼睛噴火,“我敢信嗎!”
“……”派蒙心虛的默默飛退幾米遠,幾乎貼在牆根,旅行者也心虛的默默壓縮自己的存在感,希望無人注意到自己。
旅行者不愛說話,一般喜歡用劍跟人講道理,可麵對一個不能打的妹子,誰樂意去擋槍口呢?
一聲怒吼之後,滿室寂靜,無人搭理,裴娜娜下意識有點不安,又一次眼淚啪嗒,有點心虛的抽抽搭搭著訴說自己的委屈和害怕,“我一覺醒來,身邊一個熟人也沒有,還有一個人說是你的朋友,替你來照顧我。嗚嗚嗚,這話我哪兒敢全信啊?
他說是你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他說是你的委托就是你的委托?他要是騙我怎麼辦?
你可是‘主角’啊!怎麼可能沒有幾個敵人?
嗚嗚嗚可我怕也沒用啊!我人微力薄,人家給我臉,我就是個人!人家不給我麵子,我就是個陶瓷花瓶!說摔就摔!一摔就碎!我哪兒能冒那個風險啊?
就算人家真有什麼目的,嗚,我,我也反抗不了啊!
隻能一邊假裝相信他,一邊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他哪天不裝了直接拿我開刀!
你到底有什麼急事啊?!連我醒來都等不得?非得火急火燎的馬上趕過去?嗚嗚嗚……
我每天、每天都在祈禱,祈禱你快點來救我嗚嗚嗚……可你這混蛋就是不來!!!就是不來!混蛋!混蛋!”
她本想示個弱,把自己說的更可憐一點,用以博取同情,彌補居然膽大的吼了派蒙的過失。沒想到說著說著,越說越氣,她忍不住揮拳去打旅行者,一邊打一邊哭。
(啊啊啊啊!我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就算是穿越不該找這遊戲的玩家嗎?!我又不是原神玩家!為什麼偏偏是我?!)
空:“……”
空心虛又尷尬。即使有較強的同理心,但作為一位‘強者’,他其實很難對真正的弱者感同身受。
即使麵對分開他們兄妹的不知名‘神明’,毫無疑問的‘強者’,他所懷抱的也不是惶恐和畏懼,而是憤怒。然後,調查祂,反抗祂,把自己的妹妹找回來。
哪怕失去力量。
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他有一顆屬於‘強者’的心。
所以,他能夠理解裴娜娜的憤怒與如履薄冰,卻無法切身感受。
此時,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空尷尬的抬了一條胳膊護住頭臉,一邊任她去打,一邊求饒似的低聲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彆生氣了,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反正對方打人一點也不疼,頂多就是丟人,但房間裡隻有自己人,丟人也沒人看見。而信任的裂痕也需要及時修補,才不會使人真的與自己離心。
沒等人醒丟下人就走,這事確實是他乾的不地道。但,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看到裴娜娜真實的選擇。
畢竟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就算是他,也無法保證能預料到所有的突發情況,並提前跟她說明。假如她一驚慌失措就方寸大亂胡亂說話,那麼他隨時可能被背刺一刀。
此時有一個好消息,試探的結果應該並不壞。娜娜膽子很小,卻敢向他撒潑,誠然有兔子急了也咬人的不管不顧,但換種角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信任’?信任自己即使無禮冒犯了他,也不會被輕易‘摔碎’。而對敏感多思的娜娜小姐來說,假如她已經出賣了他,哪裡還有這樣的底氣?
她依舊信任他,正說明她並未心虛防備。
所以,這次挨打,真的不虧。
(你好啊,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