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早的事,還沒完呢。”
“什麼事啊?”趙澤眼珠子一轉,狀若無意地提起,“上語文課的時候,我們本來翹課去打籃球,把你同桌也叫上了,結果買水的時候發現紀律部的人來了,沒辦法,隻能跑路咯。”
他甚至笑嘻嘻地撞了鄭攬玉的肩膀:“抱歉啊,讓你替我們挨罰了。”
“……你不會介意的吧?”
你不會介意吧。
我……介意啊。
鄭攬玉抿了抿唇,竟百口莫辯。
“看吧。”李雙睫歪著頭笑了。
手指繞著耳畔的發絲,“看到了沒?當時二話不說就跟他們去了,被坑了都不知道。我剛才說他們肯定是這個借口,你還不信,現在你信了沒?”
鄭攬玉說:“我當時以為……”
“算了。”李雙睫厭煩了蠢貨。
“趙澤。”她伸手,隔著課桌揪住他衣領。她坐著,他站著,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膽敢俯視她。她把他拉到鼻尖同一高度,蛇一樣盯緊他,才懶散開口,“你跟我的人耍心眼子是吧?”
她話音剛落下。
班上噤若寒蟬。
完了。
秋後算賬。
威壓!無比厚重的威壓從李雙睫身上爆發出。那是什麼?十萬年魂環嗎?趙澤的肩膀止不住地戰栗,這並非他能控製的,他感覺被一頭凶猛的雌獅盯上,森冷的利齒,摩挲他的喉結。
不,他視線下移。
是李雙睫的指尖。
堅硬的指甲反複擦過脆弱的肌膚,“趙澤啊趙澤,你以為我隻會扇你,不會弄你是吧?一天到晚集結後排幾個男的,在班上搞歪風邪氣的事……我把你職務撤了,該恨死我了吧?”
“沒、沒……不敢……”
“那就是恨鄭攬玉唄?”
“我……”
“你以為我是蠢貨,什麼都不知道是吧?你當時用這些手段都玩不過我,現在就能玩過了?”她壓低聲音,“這是在班上,我給你臉,這也是一次警告,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
“不不,我不會了,不會了。”
李雙睫鬆開他,隻聽一聲悶響。
趙澤竟然腿軟到直接跌坐在地。
沒骨氣的東西。
李雙睫輕蔑地移開視線。
上課鈴打響,趙澤趕緊滾回了座位。這節是英語課,iss章要聽寫,李雙睫剛從淩亂的課桌裡拿出聽寫本,突然再也忍不住,砸向身旁的鄭攬玉:“你彆用水汪汪的眼神看我行嗎!”
這實在不能怪李雙睫。
鄭攬玉感動得快哭了。
“班長……”他雪白的鼻尖泛著紅暈,“謝謝你替我做主,你是第一個替我出頭的人……”又狠狠地抹了把淚水,“從現在起,你就是我鄭攬玉最好最好的朋友了,我一定會……”
“操!”李雙睫急了眼。
“你小子彆恩將仇報啊!”
“誰想和你當朋友?你什麼身份,我什麼地位?我倆可是主狗關係!”她又一把奪回自己的聽寫本,飛快地翻開,自顧自寫上日期,“早就說了我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你個洋鬼子不聽寫我還要聽寫呢!你彆害我!”
兩人的爭執聲引來了iss苗的注意。年輕的英語老師最能整活兒,她大手一揮:“咱班不是有聽寫聖體麼?”說的就是這位來自美國的轉校生,“鄭攬玉,你來上講台報聽寫!”
鄭攬玉受寵若驚,扭扭捏捏地上台,出了一番風頭。一位女生發牢騷:“好爽!報聽寫的話就不用寫了!”
另一女生回答:“他就算聽寫,不也和開外掛一樣?本來就是美國人。”
“對啊……最後一句是什麼來著?”
“我沒聽清,李雙睫你聽清了沒?”
李雙睫緩緩地回頭:
“我本來能聽清的。”
“……哎呀,彆管啦!”
倆女生笑著吐了吐舌頭。
好在鄭攬玉回來了,他複述了最難的那段,周遭同學立刻低下頭狂寫。李雙睫起身交聽寫本,鄭攬玉卻自覺地接過,幫周圍一圈女生都交了上去。倒是有自知之明,李雙睫緩和神色。
鄭攬玉才敢壯著膽子問:“你和趙澤之間有過節嗎?我看你剛剛說……”
“你應該不知道。”後排女生搶答,“在李雙睫之前,班長是趙澤啊!”
“他不是體委麼?”鄭攬玉訝異。
李雙睫深沉的:“那時候啊……”
嗬嗬。
久遠的回憶。
時間回到李雙睫第一次扇趙澤後。
黃漫事件,鬨得兩人非常不愉快。
在這之後的一周,班主任周麗在班級裡展開班委競選。李雙睫因校運動會上一騎絕塵的表現,和其母親的運動事業,被周麗和其餘老師推到體委的位置。而趙澤呢,他手握班上大部分男生的人脈,以二十五票讚同,四票棄權和一票反對,當仁不讓地成為了班長。
值得一提的是。
那一票反對。
就是李雙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