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心驚肉跳之間,睜眼恍惚中看到鏡子裡男人的身影,她登時怒火中燒,刻意伸出指甲,狠狠在他手上劃出幾道血印子。
進了衛生間,她被人一把摔在門邊的牆上。
顧迎清後腦勺磕到牆,鈍鈍地痛。
還沒緩過來,趙縉已經逼至她眼前,壓低聲音道:「顧迎清你還挺有本事的!連程越生都搞定了,是不是程越生幫你說服許安融的,嗯?」
他今天沒戴眼鏡,赤紅雙眼裡噴薄的憤怒,將他麵容都映得扭曲。
顧迎清喘著氣,蹙額,轉開視線,她不想看見這張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心虛,也害怕。
她怕的是情緒失控的男人,怕的是男女之間體力的差距。
還有,洗手間的門沒關嚴實……
「裝什麼蒜你!」趙縉有時候看著她麵不改色撒謊的樣子就氣得想殺了她,他受不了一點她脫離自己的掌控的可能。
「養老院的司機看到你上了他的車。養老院沒被拆,許安融還讓你進德信,是不是你給他睡了?」
顧迎清冷笑:「原來在你眼中,我的一晚這麼值錢。」
騙子!
顧迎清早已不是從前那個顧迎清,她不會笑,笑裡也是帶著刺,說的話也夾槍帶棒,真假未知。
過了許久,無人說話。
顧迎清想去關門,可手被他按在身體兩側,固定住。
顧迎清冷靜下來,好言勸說:「趙縉,你要不要去看醫生,我覺得你有狂躁症。」
趙縉倏地瞪她。
「隻有遇上你,我才會這樣。」趙縉又恨又氣,捏著她的下巴,盯著紅唇,忍不住吻上去。
顧迎清屏著氣,猛地把臉轉開,他的唇擦過她的側臉。
顧迎清那瞬間恨不得把臉皮割下來。
「能不能把門關上。」
趙縉卻反擊:「你是不是心虛?」
這人純純腦子有問題。
顧迎清咬牙,做了好幾遍心理工作,忍住惡心,伸手貼上他的肩,宛若安撫地拍了拍。
「我有什麼可心虛的?你真的很奇怪!」她慢條斯理地,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又需要我幫你做事,又不信任我。我所有在乎的人和事都被你掌控著,你覺得我會背叛你嗎?」
趙縉沒有被她說服,「那你倒是說說他們為什麼放過你?」
她繼續道:「他們的目的是我的股份,不過是拿養老院來嚇唬威脅我,真拆了,我還會乖乖給出股份?」
顧迎清一邊說著,一邊注意外麵有沒有人來。
「至於進德信工作,是我向許總提出的,歸還股份的條件。本來隻是想著,提出許總無法答應的要求,她又得重新想法子對付我,能拖一日是一日,給你爭取機會。趙縉,我真是心寒,被你利用至此,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到最後股份也會是你的,你還想要我怎樣?」
趙縉思索半天,問:「那程越生,你跟他當真沒有什麼?」
「當然,我跟他能有什麼?」顧迎清說謊愈發得心應手。
趙縉神色忽然變了。
他先是揚了揚眉,原本臉上的陰狠與狂躁,竟被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替代。
事出反常必有妖,顧迎清緊張起來,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
誰知道他隻是衝她一笑,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