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太跳躍,吳起蘊茫然了一下,啊了一聲,不明所以。
楚項:“你準備的都是橙汁糖,沒有彆的?”
吳起蘊去翻口袋。
楚項看著乖乖的吳起蘊,趁著她低眉不注意,彎腰親上了她的唇。
這是他的初吻,帶著濃鬱的香橙甜味,像這個夏天一樣清新,像眼前人一樣甜蜜。他的手臂是顫抖的,攬住了懷裡人的腰,越來越用力,直到呼吸不過來……
鬆開吳起蘊的時候,他還很不舍,腦中有一瞬間想著,網上不是說可以換氣嗎,為什麼他換不了……
但麵上還特彆淡定地笑:“嗯,是香橙味的。”唯獨聲線的顫抖出賣了他真實心境。
然而同樣處境的吳起蘊沒聽出來,她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的懷裡,不想被他發現自己火燙的臉頰。
楚項的心跳很重,一下一下,吳起蘊聽得漸漸與他同頻呼吸,然後聽到他說:“你還有糖嗎?”
吳起蘊一個激靈直起身子:“沒有了!”
黑影壓下來:“我不信。”
這一次,吳起蘊真的沒糖了,那天之後好幾天,她都心慌得不敢帶糖出門。
而楚項,隻要看見橙子,聞到橙子的香味,就會想起那個連空氣都帶著甜甜香橙氣息的夏日傍晚。
楊裕南的酒量大概隻強在他的嘴上,這天他睡在楚項家,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陳謙來了都沒醒。
陳謙也是為了這對不省心的情侶來的。
他女友打來電話,說程錦為了楊裕南哭了一晚上,她覺得程錦是喜歡楊裕南的,希望陳謙能幫忙在其中說和。
楚項想起來,自己這個“橋梁”如今沒有和程錦加過好友,沒有聯絡方式,更不熟悉,所以程錦傷心難過找知情人傾訴,隻能退而求其次找陳謙她女友。
楚項問陳謙:“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鬨分手嗎?”
陳謙真不知道:“不是以前那些幼稚的原因?”
這理由讓楚項說,楚項都覺得尷尬:“阿南說程錦一直喜歡的人是我,所以他要分手。”
陳謙嚇了一跳,立刻問:“你們沒吵架吧?”
楚項掠過楊裕南昨天那些事,隻說:“沒,但是我們幫忙前,得先確認程錦到底什麼心思,不能讓阿南繼續不明不白。”
陳謙當然同意,甚至已經覺得程錦這人有問題了:“我讓悅悅問清楚,有病吧,喜歡你為什麼答應阿南?”
楚項實事求是說:“阿南有些霸道,他們兩個怎麼在一起的真不好說。不過現在他決定要分手,不會強迫人,那讓程錦自己想好了。”
陳謙想到女友電話裡罵楊裕南的話……好吧,楊裕南這家夥經常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霸道又囂張,談戀愛要是也這麼自以為是,那真是活該他受情傷。
但也就想想,他還是心疼借酒消愁的兄弟,對程錦在他兄弟之間左右搖擺的行為不太高興。
楚項就這麼把事情交給了陳謙和他女友。
他實習之餘聽一聽他們的討論,偶爾提一句意見,大多時候,都是陳謙兩邊跑腿傳話,幫他們傳遞消息。
楊裕南和程錦鬨分手鬨了半個月,徹底結束了。
楊裕南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友三心二意。
這看上去挺稀奇的,前世可不是這樣。前世原主和楊裕南真有一段時間“朋友反目”,爭著向程錦獻殷勤,程錦一度偏幫楚項。但有一次打籃球,兩人打出了火氣,肢體對抗時,楊裕南和楚項都摔倒受傷,躺在地上起不來。
程錦第一時間跑向了楊裕南。
楊裕南就此強勢逼著程錦認清內心,最終兩人真正走在了一起,後來再也沒鬨分手。
前世楊裕南能競爭,能堅持把楚項從程錦心裡趕出去,這一世他卻直接受不了要分手了。
同作為男人,楚項代入自己一想,就明白了。
前世可以說是公平競爭贏得女生的喜歡,但這一世,阿南的感受更像是被背叛。像他這樣霸道的人,可以競爭獲得心上人的青睞,因為他從來不怕競爭;但反感自己的女友心底藏著一個人,並且摸不清到底有沒有忘掉。
想明白這點,楚項有些感慨,替原主,也替這對曾經的真愛。
愛情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原來我才是彆人愛情裡的“人和”。
感慨之後卻並沒有絲毫奉獻的念頭,隻想遠離這種奇怪的三人行。
有錢有家業,有一心一意隻愛你的愛人,不香嗎?
高考成績出來了,楚項的分數足夠申請學校,吳起蘊考得前所未有的好,全校第一,省內前百位,破了城南高中有史以來的記錄。同學群裡熱鬨得不行,老師們也都以她為傲。
他們最後一次回高中,參加畢業典禮。
楚項給吳起蘊發消息:“記得穿校服,我們拍照紀念一下。”
吳起蘊也是十八歲花季少女,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本想好好打扮一下回母校,被他一說,覺得也是,又恢複那一身乖巧土氣的打扮。
大家都習慣了吳起蘊在學校的模樣,倒也沒多想,畢業典禮後,楚項就拉著吳起蘊先一步跑了。
吳起蘊跟著他跑,嘴裡問:“不是要拍照嗎?我讓妍妍幫我們啊。”
楚項氣喘籲籲地拉著吳起蘊跑到操場的樹蔭下,扶住她的肩:“拍照前,先做一件事。”
吳起蘊歪了歪頭:“什麼事?”
他伸手,拿下吳起蘊的眼鏡:“你看得清我嗎?”
吳起蘊眯眼:“有點模糊。”
楚項靠近一些:“這樣呢?”
吳起蘊說好多了。
楚項又湊近了一些:“這樣呢?”
吳起蘊還是有些模糊,裸眼和戴眼鏡的清晰度差太多,但是她不敢說話了,他的呼吸就吹在自己臉上。
楚項嘴角微揚:“能看清了嗎?”
吳起蘊抿著唇微不可見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