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項笑，微抬下巴親了下去。
吳起蘊瞪大了眼。
楚項親在她唇上，微微閉著眼睛，吳起蘊看不清卻也看到了他顫抖的眼睫。
她想後退，腰上多了一雙手，有個硬硬的東西戳著她的後背，她分神了，想著：我的眼鏡……
“這是我高三一年最大的心願。”楚項微微離開她的唇，笑著說。
趁著晚自習，把人拉到操場上散步，然後躲在樹蔭下，趁著夜色親她。他看過彆的情侶這麼做，看的時候有些羨慕，但沒特彆大的衝動。直到喜歡上吳起蘊。
每次看著她認真做題，看著她邏輯清晰地給自己講解，看著她眼鏡下白皙無暇的側臉，或忍笑或暗惱抿起的唇，他都想把人拉來這裡，親一下她，一下就好。
但是吳起蘊是個克製的人，她在學校很克製自己的情感，在學習麵前也很克製自己的雜思，看她這樣努力，他再想做什麼，也不舍得破壞她平心靜氣學習的狀態。
直到今天。
吳起蘊先是傻愣，接著恍然，臉蹭地紅了：“你故意讓我穿校服……”
雖然知道她看不清，但楚項還是垂下眼掩飾了自己的不好意思，嘴裡說：“為了拍紀念照。”
吳起蘊再羞惱，看到他這嘴硬又羞澀的模樣也噗嗤笑了。
楚項也覺得臉頰熱了，小心抬眼看過去，就看到吳起蘊帶著三分惱七分笑，睨著他。
“楚項，我看到你剛才眼睫毛都在抖。”
楚項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看不清嗎？”
吳起蘊咬著唇，忍住笑，悶聲說：“可是依舊看得見呀……”
楚項瞪眼：“忘掉！”就知道晚上和白天是不一樣的，早知道……
吳起蘊笑得不行。
楚項：“……”為什麼才親了幾次，女友就比自己冷靜了，居然還有空看他眼睫毛抖沒抖……我心心念念的操場吻……委屈……
在笑聲中臉皮越來越發燒的人，一失神，唇上印上一片溫熱。
吳起蘊踮起腳尖，攀著他的肩膀親了他。
一觸即分。
“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楚項心裡開了一朵花，腦子一熱，在她退開前，伸手按住她的背不讓她逃離……
紀念照還是拍了的，失戀後無所事事的楊裕南還在校門口等他們回家呢，楚項直接把人拉來當壯丁，也不管失戀的兄弟看到這甜甜蜜蜜場景會不會抑鬱。
楊裕南的確不抑鬱，但怒。牙都快咬碎了，覺得楚項絕對是報複他之前找他打架的事。
但怎麼辦呢，親兄弟，自己又理虧，隻能忍著，人高馬大的一人，一會兒蹲，一會兒趴，來來回回調整角度，耐下心來給這對“狗情侶”拍照。
整個人泡醋海裡似的。
拍完照，三人“友好說笑”著出去，在校門口看到了陳謙女友和程錦。
這是程錦第一次主動找楊裕南。
楊裕南原本十分生動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冷若冰霜。
程錦到底是個直爽的姑娘，她大概已經想明白了，所以臉上已沒有扭捏複雜的情緒，隻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就走了過來。
她先走到了楚項和吳起蘊麵前。
“學長，學姐，對不起。前段時間我可能給你們帶去了一些困擾，我向你們道歉！”說著，大大鞠了一躬。
楚項和吳起蘊忙躲開。
吳起蘊去扶她：“沒什麼困擾，隻是你身在局中才始終看不清。真正被影響的另有其人，你找他聊吧。”
說完，拉著楚項走了，先一步上了車。
程錦看向撇開頭站在那的楊裕南。
楚項隔著車窗看他們，手臂上疼了一下。
“嘶——”他回頭看，捂著手臂問：“你掐我？”
吳起蘊一臉無辜茫然：“沒有啊。”
楚項眯了眯眼睛，逼近她：“沒有？”
吳起蘊往後仰，表情依舊淡定：“對啊，我為什麼掐你，你是不是錯覺。”
楚項哼哼，一把掐住她的臉蛋：“吳起蘊，你吃醋了是吧？你其實一直有吃醋是不是？”
吳起蘊眼神飄了一下，嘴裡堅定：“晃……手……”可惜被掐著臉，口齒不清。
楚項被她可愛到了，哈哈大笑，早就忘了關注身後那對冤家情侶，捧著她的臉用力親了一口：“吳起蘊你怎麼這麼可愛！”
車裡一片甜膩，車外冷得酷夏氣溫都降了幾度。
程錦先向楊裕南道歉。
楊裕南沒吭聲。
程錦從來沒看過楊裕南這樣冷漠的樣子，也徹底明白自己有多傷他的心，她低下頭，誠懇地剖白自己的內心。
“我的確被楚項吸引過，因為他是我的理想型，在你告白前我就有向往。我們在一起是你自說自話，不讓我開口就一口定下的，我一開始沒上心，甚至還有幾分逆反心理，故意嗆你反駁你。但後來，我想到你要畢業就開始舍不得，我原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卻想清楚了。雖然理智告訴我，我喜歡的人是楚項那樣的，但我的心卻不由自主地向你靠近……”
她仰起頭，看著楊裕南：“阿南，對不起，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的，你過去一年對我的好，不是一廂情願。我和你在一起時都是真心實意，從來沒利用你，欺騙你。”
一廂情願，這是楊裕南吵架時自嘲說的，程錦想告訴他，曾經的那段感情，沒那麼不堪。
楊裕南看著程錦通紅的眼睛，心裡一抽一抽的，但是他從來都是囂張又驕傲，他可以相信程錦現在喜歡他，但是他沒法自然地黏著她，哄著她了。
原來那麼單純的喜歡和熱情，在這段時間突然就變了味，再也無法自然表達。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擋在了兩人中間，支開了彼此距離，誰也走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