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劇組,潘武已經下戲卸妝,招呼他出門喝酒去。
沈安成坐在一邊等著他收拾東西,問了一聲:“剛那女演員被退了?”
潘武說:“是啊,本來我和她還有一場對手戲呢,導演現在寧可重新找人,直接把這場戲往後挪了,現在的小演員真的是……”
沈安成琢磨了一下,說:“剛和她對手戲那男演員是誰?”
潘武回頭看他:“怎麼?”
沈安成就把在外頭遇到的一幕和他說了。
潘武聽得皺眉,停下拉背包拉鏈的手看過來:“這麼巧?”
沈安成聞言與他對視,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是,很巧,正好這姑娘訴苦偷偷哭被他看到了,雖然後來直接走了,和他擦肩而過,但也可能是欲擒故縱。
不怪潘武這麼猜測一個年輕小姑娘,實在是這圈子裡,什麼劇情都可能在眼前真實發生,圈中浸淫多年,看得見怪不怪,也看得心硬了。
沈安成攤手:“不管是不是有心,我隻好奇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若真是一場算計,那也是算計錯了人。”不過偶然遇見罷了,他和好友提一句已是極限,怎麼可能在彆人劇組指手畫腳。
唯一能做的就是,他得搞清楚這男的是誰,色欲熏心、職場騷擾、耽誤劇組影響拍攝,這種人直接進黑名單。
潘武一想也是,對那女孩他們不會多做什麼出手相助的事,但這事情真假可以查一查。
他把包一放,出門去:“你等等,我去攝影棚看看。”
潘武是男主,和導演關係很好,他進去要求看剛才幾場戲的回放和各個鏡頭的抓拍,還在發怒罵選角導演的導演揮揮手就讓他看了。
潘武看著看著,便皺起了眉。
“劉導,這事,那姑娘可能還真有些無辜。”
劉導扭頭,臉色不渝:“怎麼?”
潘武點點錄像:“你看。”
男演員的動作非常隱晦,甚至可以說是劇情所需,真拉出來掰扯,也掰扯不清的。
但是這裡誰不是男人,哪個不是資深演藝圈的,戲裡戲外、劇情所需還是借機騷擾,哪裡看不出。
周圍漸漸安靜,導演臉上的怒火也漸漸平息,眼中染上幾分憎惡:“狗改不了吃屎。”
潘武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今天不拍了,回去好好休息。”
誰也沒說把這個男演員一同退了的事,舞女的戲有好幾場,還和男主有對手戲,但依舊隻是個很小的配角,而且一半還沒拍。但是這個叫陳同凱的男演員,是男配之一,戲份不少,馬上就要殺青,把他一起開了,劇組得不償失。
也沒人說讓女演員回來,想也知道,這兩人這種關係,小演員演技一般,來了也拍不出東西了,萬一羊入虎口,可能鬨出更大的事情。
在場的人雖鄙夷厭惡陳同凱影響拍攝,但受委屈的不是自己,也不認識這小演員,沒人傻得冒出來說:我們要不惜成本支持正義!
這事也就彼此心中有數,暫且過了。
劉導:“沈導什麼時候走?走之前我們聚一聚啊。”
潘武說:“我還沒來得及問呢,晚上問了咱再約,先走了!”
出了攝影棚,沈安成和他助理已經等在門外了,潘武連忙跑過去,對他點點頭。
沈安成嘴角一扯,問:“哪個?”
潘武低聲說:“你估計不認識,一個五六線的,叫陳同凱。”
沈安成記下了這個名字。
“戲份不少?”他問。
潘武和他上了助理開過來的車:“是啊,都快殺青了,導演心裡惡心也隻能記下這筆賬。”
至於這筆賬是大是小?那就看以後陳同凱什麼發展了。說到底,所有人惡心的是他在拍攝時騷擾女演員導致拍攝嚴重受影響,隻要不影響劇組,很多人沒興趣管,管不過來。
沈安成進了這個身份就很熟悉這些規則,隻不過內心的他還是頭回見到這些亂事,前世一直高高在上,愛妻在側,沒人舞到他眼前來。
於是能看穿一切,卻依舊難免不得勁。
潘武不願意聊這些糟心事壞了兄弟心情,主動轉移話題:“這邊有一家很不錯的燒烤店,晚上不醉不歸。”
沈安成單手鬆了鬆襯衫領口,暫時按下思緒,靠在座椅上笑:“行啊,正好很久沒喝酒了。”
兩人直接去了燒烤店,大白天沒幾個客人,他們進去從包場喝到滿店座無虛席。
沈安成說:“本來還想讓你來我新電影,沒想到你先接了民國劇,可惜了。”
潘武提著酒杯和他一碰,喝了大半杯才說:“我去啊,這有什麼,你的電影我信,肯定和這電視劇不一樣。”
沈安成聽得舒心,揚唇:“那說好了,來做我的男二。”
潘武:“啥?安子,你這就不厚道了,你把男主留給誰了?”
沈安成隻說:“男主是個大學生,你年紀差太大了,彆小看我的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