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就算有嬪妃想來,貴妃也不一定願意見呐。
可是皇上問了,他不得不答,“回皇上,貴妃娘娘這些日子尚在病中,估計是怕給彆的主子娘娘過了病氣,於是誰都沒召見。”
這話似乎還是不妥,梁九功滿麵真誠地添了一句,“貴妃娘娘當真是菩薩心腸。”
康熙頓了頓,把手上的折子往案上一甩,眼神冷冽地瞥了眼梁九功。
梁九功被嚇得一哆嗦,心裡腹誹著皇上到底還是遷怒了承乾宮的其他庶妃。隻求貴妃和皇上早些解開心結,省得他們這些奴才難做。
佟佳禾再次睜眼醒來的時候被蒲雨告知,皇上來過了並且剛走沒多久,陳庶妃驚嚇過度,目前被送回後殿請太醫開了安神湯睡下了。
驚嚇過度?
佟佳禾猜測陳庶妃的驚嚇過度八成是真的,畢竟誰也沒想到一向爭強好勝的貴妃那麼弱不禁風。
康熙從承乾宮走後,承乾宮的門檻都快被人踩爛了。
佟佳禾待在東次間灌了一大口濃茶,邊喝邊複盤,自己是該感歎康熙出現的是時候,還是該慶幸陳庶妃的手段並不高明。
今日這事若是巧合,其實也說得過去,隻是佟佳禾心裡並不這樣認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是蟬還是螳螂還未可知,不能掉以輕心。
思量了片刻後,佟佳禾叫來貴妃身邊的大太監何為祿。
讓他去查查陳庶妃身邊的宮人,今日這些人都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等會兒一一彙報給自己,順便借這事也測一下貴妃手底下宮人的能力。
這是自己穿越後經曆的第一次宮鬥,在宮裡這些大佬眼裡,她和陳庶妃這一出頂多算嬪妃之間的小摩擦。
隻有她自己知道,佟貴妃這樣土生土長的清朝人,說沒就沒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若行差踏錯一步,佟貴妃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四阿哥接回來,這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邊。
蒲雨看出貴妃今兒這一遭過後,臉上又顯現出來的憔悴,手下捏肩捶背的力道更輕了些,“湊巧今日內務府的徐公公也來了一趟,見主子不方便就先回去了,說過兩日再來給您請安。”
佟佳禾回憶到自己和陳庶妃說話時,有一群內務府的宮人縮在角落,領頭的那個胖太監就是徐公公。
承乾宮這段時間風波不斷他還敢來,說明和貴妃的交情確實不錯。
“娘娘,今日出了陳庶妃這事兒後,蘇庶妃來給您送了一副親自做的抹額,奴才瞧著抹額上綴的珠子成色極好,應當抵得上蘇庶妃兩個月的份例了。便按照以往的規矩,給蘇庶妃回了一匹雲緞,又添了一匹紗。”
蒲雨把今兒發生的大小事細細地和佟佳禾說了一遍。
承乾宮的後殿住著三位庶妃,陳氏,蘇氏和劉氏,按照後來大家熟知的清宮嬪妃等級劃分,她們三人的位份應當是答應級。
三人中,尤以蘇氏容貌最盛,和貴妃的關係也不錯。
蘇庶妃送來的東西都做得極為精細,佟佳禾忍不住歎道:“做這東西勞心費神還傷眼,晚膳的時候吩咐小廚房做幾道菜給她送過去。”
記憶裡蘇庶妃是從江南來的,當年進宮的時候因吃不慣宮裡的菜色,還病了一場。
蒲雨還要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外麵傳來小太監通報的聲音,惠嬪來了!
這消息讓殿內的主仆二人俱是一驚。
佟佳禾努力回想著,記憶裡的貴妃幾乎沒和這位大阿哥的生母打過交道,私底下更是沒有往來。
現下不年不節的,又是出事兒的節骨眼,她來承乾宮做什麼?
蒲雨麵色猶豫地看向自家主子,今兒來了幾位,貴妃都讓打發了,可這位畢竟是嬪位,倘若也這般打發了,隻怕皇上那邊會不高興。
兼著這段時間貴妃娘娘和皇上生了嫌隙,顧及皇上的麵子和兩人的情分,更不好把惠嬪趕走。
可若是惠嬪在貴妃跟前聊到了四阿哥,娘娘又該傷心難過了。
佟佳禾倒是沒有蒲雨心裡那麼多憂慮,她隻想到了一點,惠嬪是皇長子生母,她如今在宮裡行走頂著的是大阿哥的臉麵。
自己不願見惠嬪,那就是讓大阿哥也跟著沒臉,皇上大約是不會喜歡彆人踩自家兒子臉麵的。
不知惠嬪行事是否也拿準了這一點,佟佳禾遲疑卻也不想以身試險,隻得讓宮人把惠嬪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