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回答欠了吧唧:“宿主你要穩住人設,鄔辛夷是個有才學的閨閣小姐。六點鐘就要起床讀書臨字,中午彈琴,下午作畫,偶爾晚上還要挑燈繡個香囊。”
“……”
“…………”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宿主還是趕緊起床吧,否則係統要扣你積分了。”
辛夷聞言哼出不屑的笑,“彆開玩笑了,我有積分嗎?”
攻略進度還為零呢,能有什麼積分,想嚇唬人也不挑點兒可信的說辭。
“是宿主在時空局的工資,銀行卡連到係統商城,直接兌換積分。”
係統慵懶補充道:“秒兌。”
“……”
她和資本家不共戴天!
於是阿盈像往常那樣,端著銅盆銀篦子進來侍候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家夫人披散著烏發垂頭坐在床榻邊上。
衣衫單薄,臉上的神情泫然欲泣。
“夫人這是什麼了?”阿盈連忙放下手中物什,上去扶住她憂心詢問。
“可是做夢魘著了,還是心口不舒服?”
辛夷虛弱的靠著她的肩膀,聲音也遊絲一樣,“沒什麼,就是睡不著,很想起來讀書。”
阿盈這才鬆了口氣,“夫人已經夠刻苦了,又不用考取功名,可以多睡會兒的。”
但看到辛夷仍舊低落的模樣,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若實在那麼想讀,要麼明日……再早起一刻?”
“……”
辛夷不敢再說胡話了,她乖乖坐在銅鏡前,讓阿盈給她梳頭。
很奇異的,她惺忪的睡眼穿過銅鏡,竟似是看到了一個在上早六的女大學生。
阿盈滿眼笑意,伸手摸了摸墜在她耳間的白玉珠耳璫,然後開心的去匣子裡挑選素淨的簪花。
“夫人今日就戴這枝花好麼?”
辛夷強打起精神來看了一眼,然後沒什麼意見的點點頭,“可以。”
等到她在阿盈的幫助下裡三層外三層,換好了繁複仙氣的衣裙,困意已經消散了大半。
然後她坐在窗邊的案前,伸出蔥根似的手指,握住了一本厚厚的裝訂古籍。
這一直就讀到了中午。
中間係統想勸她可以換一換,練練字,辛夷嫌累,假裝沒聽見。
怎麼說呢?有時候你以為她在看書,但其實她在神遊。
但你以為她在寫字,她就真的在寫字。
用完午膳,阿盈把煎好的湯藥給她端過來。
裡麵加了那味幽州尋來的靈草,聞著沒有多少苦意,倒是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辛夷不用做什麼心理建設,就把它全部喝了下去,她問係統,“這玩意兒真能把原主的身子調養好嗎?”
其實昨天晚上就應該煎來喝的,隻不過這東西有講究,要熬五個小時以上才能把藥效完全催發出來。
所以今晨她剛起床,阿盈就吩咐膳房的嬤嬤去煎了。
“是有用處的,宿主放心喝。”
辛夷撐著下巴靠在窗前,腦海中卻忽然浮現出沈如芥昨天滿是傷的模樣。
想了想,有些猶豫道,“你說我現在去給他送個傷藥什麼的,算不算無事獻殷勤?能不能拉近一些彼此的關係?”
“算知恩圖報。”
後半句係統忍著沒說:雖然沈如芥會把你當成蠢貨。
侯府一處較為偏僻荒涼的彆院裡。
少年喝了半碗祛寒薑茶,然後將昨夜脫下的血衣洗乾淨晾好,因為需要使上些力氣,藏於衣袖下還未愈合的傷口崩裂了寸許。
但他臉上的神情變也未變。
仿佛早已經對這種程度的痛覺感到麻木,當然不止是他,府中任何一個人都是如此。
沒人會對他心生憐憫。
更加不要說超出客套範疇的示好和關心,那是沒用的東西,他也不需要。
忽然間。
虛掩的門扉被叩響了兩下,沈如芥第一反應是壓抑不住的戾氣,因為以往會過來招惹他的隻有沈纖纖。
她和沈歸一母同胞,同樣厭惡他,手段卻並不相同。沈歸更虛偽,而沈纖纖更直白。
但很快,他眼底的陰鷙殺意就平靜下來。
不對……
如果真是她的話,定然不會是這樣輕輕的叩門聲。
沈如芥皺著眉走過去,抬手將門扉拉開。
接著微微一怔,似乎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