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叫做“影”的暗衛首領,已經牽著兩匹馬候在了路旁。女帝一邊步下樓牆,一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很理所當然道:“什麼意思?朕很忙,朕有很多工作,朕現在要趕回去開早會,再順便殺幾個人。”
齊望竹幾乎茫然的看著她:“陛下……今日也上朝?”
“不然呢?”楚映昭已經開始有點不耐煩了:“你替朕上?”
“陛下,臣絕無此意!”齊望竹立刻站直了,甚至匆忙躬了個身,語速都加快了幾分:“隻是……按照先帝的傳統,一周一般隻上一日朝,其餘五日由太後代政,最後一日則為休沐。”
“?”楚映昭幾乎要瞳孔地震了:“什麼?”
齊望竹語速並未減慢,但神情卻帶著幾分潛在的理所當然:“朝廷上下……慣行已久,陛下在外隨軍征戰,或許不甚了解。禮官竟未說明,確實有失職之嫌……”
楚映昭沉默片刻,確認道:“所以,那老……父皇做一休六,太後代班五天,還有一天公司全休?”
齊望竹顯然並沒完全聽懂,他頓了頓,又繼續解釋道:“先帝在世時,常常將政務交由太後打理,自身極少親政。這一製度延續至今,甚至連諸位朝臣都習以為常。”
“……”
楚映昭原本還想吐槽,但左思右想,終於還是勉強忍住了。
這畢竟是個戀愛遊戲——這種時間分配倒也不算太離譜,劇情重點是“約會戀愛”,不是“公務纏身”。
不過,理解不代表就能接受。
一個禮拜上一天班!異世界嘉靖嗎?!
殺千刀的,人民群眾把江山交到了先帝手裡,卻搞成了這個樣子!朕是痛心疾首!先帝有罪於國家!愧對祖宗,愧對天地,尤其愧對朕本人——朕恨不得替他罷免了他自己!
女帝心中有一百句槽想吐,但醞釀半晌,最後還是隻化作一句冷淡的敷衍:“父皇是父皇,朕是朕。”
齊望竹低頭應道:“臣明白。”
……你不明白。
楚映昭吐出一口濁氣,翻身上馬,揮動韁繩,踏上回京的驛道,但腦海中卻始終無法平靜。
比起這種炸裂的工作製度,更讓她感到疑惑的,是太後。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設定?
她對這位……皇權代理人,所知甚少。遊戲v預告是五個男主輪軸轉,太後完全查無此人。
但能在先帝期間就著手執掌朝政,她又絕不可能是個簡單的角色。
這讓楚映昭有些困惑:她是個儘心為國的賢內助,還是個覬覦皇位的權謀家?
更何況,按照她目前得到的信息,先帝簡直是條狂躁比格,但他竟能容忍太後代政多年,這背後又有怎樣的隱情?
越想,她腦中越浮現出更多未解的謎團。
馬蹄踏過宮門,陰沉的天色下,內城的宮牆像被塗抹上了一層暗色,顯得沉重而冷硬。
楚映昭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隱隱的疑慮——不管太後是什麼樣的人,終究是她這個皇帝需要麵對的角色。
正當她邁步走向養心殿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卻更先一步,從殿外傳來。女聲溫和、平緩,但也同樣清晰,幾乎令人如沐春風:
“陛下,遠行勞累。”
楚映昭猛地頓住腳步,微微瞪大了眼睛。
這聲音、這語調……
——這不是係統的聲音嗎?
殿門一側,停著一頂素雅的軟轎。軟轎一側,正肅立著幾名侍女和宮人。
在他們身前,則站著一位端莊的婦人。
她身著紫色華服,衣料光澤柔和,衣擺上用金線繡著流暢的纏枝蓮花紋。身形挺直,步態從容,眉目舒展而溫和,神態間隱隱透著一股母儀天下的氣度。
她的頭發挽得一絲不苟,靠近鬢角的地方卻隱約露出幾縷銀絲,像是時間在她身上刻下的淺淺痕跡。
“……母後安好。”她試探性地低喚了一聲,抬步向她走去。
太後目光落在她身上,隨即露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陛下。”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欣喜,柔和道:“陛下可是回來上朝的?”
楚映昭有些拿不準,一時沒有作聲,微微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是。”
“那快些去吧,彆讓群臣久等了。”太後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聲音中滿是驕傲和滿足,仿佛楚映昭今早主動上朝,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事:“等下了朝,記得過來慈安宮用早膳,你我母女二人好好說說話。”
楚映昭還是有些摸不清她的角色定位,但她實在很難拒絕這款溫柔媽咪,一時間甚至有些拘謹:“啊,好……那我、那朕走了……?”
“去吧。”太後欣慰道:“我兒勤勉。”
比起攝政皇後,係統媽咪看起來更像是個合格的忍人,楚映昭安詳地想。
何況,有同行舍命襯托,皇位上即便按個劉禪,可能也算得上是不世出的勤勉打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