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幸讓何年開車把助理送到地鐵站,還給了她一個gui禮盒:“生日快樂,跟男朋友好好過。”
她叫了個火鍋外賣,外賣到了,開吃的反倒是何年何月。她端了碗沙拉坐在電視前,看原秋時最近參與的一個廚藝節目。
節目播到一半,來了個場外嘉賓,是顏硯。
池幸長腿一伸,閉眼罵道:“倒黴,今晚要做噩夢!”
她扭頭要跟最愛聽八卦的何月罵兩句顏硯,卻發現兄妹倆都不在。
“物業說在門口裝攝像頭得去備案,他倆代替你去了。”周莽說。
他站在沙發後,彎腰接過池幸手裡吃空了的沙拉碗,放進廚房。
池幸現在沒吃飽,還有輕微的饑餓感,一切感官變得敏銳。她目光追隨周莽,等周莽走出來,她又盯著周莽眼睛。
周莽隻掃她一眼便走向陽台,池幸亦步亦趨,靠在玻璃推門上問:“喂,你講,我同矩,邊個比較靚?”
她用方言跟周莽搭話,音節脆落,開口就是迅猛的衝勁,周莽不答不行。
周莽發現她沒煙抽嘴裡也不閒著,含一顆雛紅色蜜桃味水果糖,悠然等自己答複。
陽台頂上一盞燈,花盆光禿禿,搖椅上放著毛絨絨的貓咪玩偶。池幸長發簡單紮起,素麵朝天,寬鬆家居服下露出兩條長腿,模樣不像明星。時光回溯,她像過去的少女。
周莽止住自己的回憶,不答。
池幸這回沒那麼容易放過他:“我和她誰漂亮?說呀。”
陽台四麵密封,外麵的人拍不到,裡麵的周莽也逃不出去。看池幸湊近,周莽隻得迅速認輸,說出令她滿意的答案:“你漂亮。”
池幸咚地一下把手拍到周莽身後的窗玻璃上,把周莽困在自己雙臂之間。
周莽:“……”
池幸比他矮半個頭,還要抬高下巴仰視他:“我不信,你仔細一點說清楚,我哪裡漂亮。”
周莽:“你先讓開。”
池幸不放,笑道:“這姿勢原來這麼好玩……難怪說女孩子喜歡。有壓迫感嗎?心跳加快了嗎?”
周莽無語,又不敢下手推開她。
池幸咬了咬嘴唇,長而密的睫毛在光潔臉龐落下影子:“周莽,我哪裡漂亮?”
周莽:“……你一直都漂亮。”
真心話聽起來也像敷衍,池幸不滿意,幾乎碰到他鼻尖:“一直?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一直?”
池幸眼睛濕潤明亮,平時那咄咄逼人的光彩仍在,現在還多幾分孩子般的好奇和壞:“從我們第一次見麵開始,你就覺得我漂亮?那你怎麼不肯跟我好好講話,你還瞪我。”
周莽背脊緊貼玻璃,窘迫得像受刑。
池幸想了想,直起腰,和他拉開一些距離:“喂,你坦白說,是不是從幫我上藥開始就惦記我了?”
周莽:“……”
池幸:“你很壞啊周莽。不僅看人小姑娘不穿衣服的樣子,還偷偷在心裡想人家。”
周莽:“我沒有。”
池幸不放過他:“騙人。男人腦子裡裝的什麼東西我不清楚?都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我沒有!”周莽低吼道。
池幸盯著他,要從青年臉上找出一絲閃縮的痕跡。
三十歲的池幸善於在男人言語舉止中找出錯漏信息,至少比十八歲的池幸要高明。她期待周莽的答案。
同時也確信:不管周莽說什麼,自己都不會再被刺傷了。
她已成長、成熟,成為硬朗的大人。
周莽直視她的眼睛:“你當時……看上去很冷。我隻是想……想過,去抱一抱你。”
樓下不知哪家孩子放煙花,隱隱聽見物業的嗬斥和孩子的笑聲。煙火飛不高,在藍色的避光玻璃上留下發亮的影子,光痕嵌入池幸眼睛裡,一掠而過。
她靜靜看周莽,眼皮垂了下來,勾唇一笑。
“你啊……”
又一支煙火竄上寶藍色夜空,炸開,灑下一片金色火花。
池幸微微側頭,湊近周莽。
她的吻是蜜桃味的,帶甜香,在周莽唇上一觸便收。
“……你好可愛。”她貼在周莽耳邊,耳語般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