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少女一襲銀絲流仙裙,風雪不近其身,嬌俏的臉上有些生氣。
老頭說要帶她去好吃的。
沒說是來的第九山啊。
那可是那位中郎將的地盤,自己遠遠見過這位人族中郎將兩次,兩次對方都在殺人,殺的還越來越多,好凶。
瘋老頭騙吃騙喝到這裡,讓少女有些打退堂鼓。
重寶?
騙鬼。
老頭子渾身上下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
雖然他們從遙遠之地一路上都是這麼過來的,但少女打心裡有些犯怵。
雪地裡,酒糟鼻老頭鼻子通紅,嘴裡打了個酒嗝兒,呼出熱氣,醉氣熏熏地側過頭來,嘿了一聲,“小丫頭,難得還有你怕的。”
說著,身子搖搖晃晃,將手裡包漿的葫蘆一搖,四周的風雪呼呼被吸入葫蘆口中。
大概過了七八個呼吸,這老頭將木塞子往葫蘆口一塞,接著拿起來,在耳邊晃了晃,嘩嘩的水聲在動,隨後搖頭晃腦地念叨,
“這雪可下的好哇,瑞雪兆豐年,等雪化了,這地裡,不知道要長出什麼寶貝喲。”
“哼!天天神神叨叨的,我走了。”
銀發少女雙手抱胸,有些氣鼓鼓的,跺了跺腳,就轉身要離開。
可是下一秒,少女耳邊傳來一聲歎息。
“哎,聽說那位九中郎殿裡珍饈美酒無數,還有數不清的天材地寶,老夫看來這回隻能一個人做客咯。”
少女的身子慢慢一停,靈動的眸子有些狐疑,轉過頭來,嬌哼道,“我不信,瘋老頭,你以前騙其他人可以,但這人很厲害,你不是說了不要被對方盯上麼,怎麼上趕著往前湊了。”
“誰說我這次騙人了?”酒糟鼻老頭眼睛笑眯眯地,“老夫是真有重寶獻給這位將軍。”
說著,還傲嬌地扭過頭去,
“愛信不信。”
少女狐疑的目光,盯了瘋老頭好一會,又老老實實地回來,走到老頭旁邊,靈動的眸子一張,
“真的?”
酒糟鼻老頭眼睛笑眯眯的,他就知道。
正要說話,老頭子酒氣熏熏的臉,微正了正色,抬頭看了看那遠處在風雪中朦朧的山頭,
那裡有一道金光一閃而過,像是有一隻眼睛看了過來。
其眼角一揚,跟旁邊的少女交代,笑道:“你就準備大吃一頓吧,等著,狠快就有人請我們上去了。”
果然,他說的沒錯,過了大概半盞茶時間。
兵營的大門,哢哢哢打開。
裡麵衝出兩列兵馬,雲天生駕馬出來相迎,坐在重甲包裹的大馬之上,對著酒糟鼻老頭,抱了抱拳。
“將軍請二位上去!”
說著,雲天生的眼角餘光不禁落在老人旁邊的少女身上。
少女一頭銀發,獨特的氣質十分吸睛。
讓人無法忽視的那種。
不僅連他忍不住注意,其他迎出來的甲士,也大多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眸子透著好奇與某種驚豔。
酒糟鼻老頭嘿嘿一笑,將棕色包漿的酒葫蘆往腰間一掛,雙手往翹如牛角的頭發一搗,
“勞煩帶路!”
說著,就大步向前。
少女看了看風雪中的遠山一眼,又見瘋老頭頭也不回,趕緊跟了上去。
此時,第九山中郎殿後院,風雪亭下,陳淵眉間豎眼緩緩合上,眉頭微挑。
法眼竟看不透第山下那兩人,好像霧籠輕紗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修為遠高於他,要麼是有神通秘術遮掩。
但能遮掩法眼窺探的神通秘術,也絕不簡單。
酒糟鼻老者就算了,但那銀發少女,他的法眼也鑽不進去。
這一老一少,什麼來路?
給自己獻寶?
怎麼看都透著古怪。
陳淵目光閃動,沉吟了片刻,隨即對著前來複命的高羽,輕聲道,
“內務司的事先放在一邊,畢竟是第九山的老人,先把人撤職下放,我會重新安排人。”
隨後落到正題,
“你去帶兵馬”
說到這,覺得自己未免謹小慎微,笑了笑,
“算了。”
“叫人過來,安排一桌酒菜,這是本將的府庫令牌,拿些好東西出來招待!”
“有客人來!”
說著,丟出一塊令牌。
“是!”
高羽應聲,接過令牌,快步離開。
沒多久,當高羽拿著令牌,打開位於中郎殿側殿的府庫走進去時,有被小小震撼了一把。
裡麵,靈光氤氳,寶氣驚人,金銀財寶堆成小山,隨意堆放在角落,一個個箱子裡,天材地寶,靈草丹藥,堆放成疊,讓他震撼的是,裡麵放著密密麻麻,被封印的妖魔屍體,像是走進了一座妖魔陳列館,強大恐怖的魔氣充斥其間。讓他驚悚的是,裡麵有兩顆比房子還大數倍的妖魔頭顱,就算死去,也充斥著驚人的恐怖氣息。
是武藏大妖的!
這簡直進入了一座寶庫!
難以想象其中價值多麼驚人。
高羽都感覺到自己心臟有些狂跳,感受到極大的誘惑,心裡甚至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自己若是私藏一點,大人應該也不會發現什麼。
不過這個冒起來的念頭很快被他掐斷,大人給他令牌是信任他,豈能自毀。
隨後,其眼神變得平靜下來,開始在府庫中挑選珍品,大人如此對待,想來上山來的客人怕是不一般。
高羽若是知道,其實這府庫中的庫存,隻是陳淵家底的一小部分,肯定會驚掉下巴。
畢竟,死在陳淵手上的妖魔不知多少,而且,他還到處抄家。
這都是用血腥積累的原本資本!
“嘿嘿,老頭子見過陳中郎!”
“將軍風采依舊,蜀地之幸啊。”
一盞茶後,大殿後院,亭外風雪中,那位糟鼻子老頭對著坐在亭中的陳淵,扶了扶手,嘿嘿笑了笑,似乎絲毫不見外。
這種人,不是仗著自身實力強大,就是臉皮厚。
老頭打完招呼,小眼睛往旁邊示了示意,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