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將軍”
“”
清晨,第九山山巔,飛雪連天,不少人影開始一天的忙碌。
有仆從清掃走廊上的積雪,有女侍端著精致的暖爐,湯水,腳步匆匆,其間還有兵甲來回巡視。
隻見,中郎殿外通往上下的廊橋中,一道青衣大步流星,身後跟著一位赤甲,裙甲隨著擺動,嘩啦作響,氣勢凜然。
廊橋間,穿行其中的人影見了青衣,發出低呼,趕緊閃至兩邊,低頭的低頭,跪下的跪下。
陳淵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就遠遠看見靠近山崖轉角的一座露天棧道上,兩位倩影立於憑欄處,在漫天風雪中成為一道絕美的風景。
一女身著彩衣,似乎感應到目光,回轉過頭來,宛若驚鴻一瞥。
另一女子則穿藍色宮裙,一隻好看白細的手,撩撥著空中飛舞的雪花,神色透著一點意外,
“想不到這第九山看著不高,卻鐘靈玉秀,有一股靈性在其中,有點奇怪!”
“妹妹可看出來什麼門道?”
此女說話間,側臉,見好友沒動靜,視線正望著某個方向,於是轉過身來,便看見風雪中一道模糊身影,漸漸清晰。
豐神俊朗,飄逸身姿,眉間金色豎紋,透著一抹威然神性!
獨孤伽羅狹長的丹鳳眼微微彎起,目光變得明媚,嘴角淺笑。
正主來了!
對麵,那人影終於到了近前。
陳淵帶著雲天生出現在兩女麵前,他目光落在秦如霜的身上,也微不可查地打量了其旁邊的明媚女子一眼,笑道:
“秦姑娘,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陳某事務繁忙,也沒儘下地主之誼,莫怪。”
他知道秦如霜呆在錦官城。
這位帝京來的女子,雖然不知道具體身份,但當初中途加入妖魔戰場並肩作戰,幫了不少忙,陳淵對其觀感不錯。
秦如霜見陳淵親自迎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如霜知曉將軍繁忙,未敢叨擾。”
“我這位姐姐想賞山中雪景,耽擱了些時間,還讓將軍親自出來。”
“秦姑娘生分了。”陳淵這才看向她旁邊的明媚女子,一襲淡藍色宮裝,本是素雅,卻被此女穿出一種火辣嬌豔的感覺,帶著詢問,“這位是?”
獨孤伽羅一雙丹鳳眼,看著旁邊好友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微微眯了起來。
不對勁啊!
秦妹妹不對勁。
她秦如霜名字裡天生就帶個霜字,何時對一位年輕男子這般模樣。
獨孤伽羅見陳淵問到了自己,明豔的眸子與陳淵對視了一眼,隨即笑了起來,
“獨孤伽羅!”
“我在秦妹妹那裡可是聽到了將軍很多戰場上的英勇事跡。”
說著,獨孤伽羅目光側向秦如霜,笑容裡帶著一絲揶揄。
秦如霜對這位姐姐的性子了解,麵色不變,卻是眉眼裡多了些無奈。
陳淵看著眼前這位藍衣女子,對方的眼神明媚帶著張揚,與他對視絲毫不怵,氣機更是比秦如霜還要強大一絲,邁進了道胎,心中有些驚訝。
看來這又是一位帝京豪族出身!
這一對比,蜀地與中原相比,武道修行簡直貧弱不堪,年輕一輩若是突破天關,就會被稱為翹楚,而目前他所遇到的中原年輕高手,一個比一個強橫,人人如龍。
“幸會。”
陳淵點了點頭,沒在此女身上糾纏,隨後把目光看向秦如霜,直接問,
“聽聞秦姑娘有事相商?”
“嗯。”
秦如霜抬著眼皮看著陳淵,清麗絕倫的臉上帶著猶豫,似乎在想著如何開口。
陳淵被對方這表情弄得有些奇怪,眉頭不禁挑了挑。
最後,被旁邊一道火辣的聲音搶了先。
“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沒意思了,該說就說。”
說著,獨孤伽羅把陳淵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咯咯一笑,胸前衣襟隨著顫動,“陳將軍,你對如今的朝廷怎麼看?”
我怎麼看?
我站著看。
陳淵眉眼往下一斜,
“獨孤小姐,這話意思?”
“朝廷新派遣了一位鎮魔使,前不久剛定的。”此女笑意盈盈,一雙美眸流轉,瞳孔裡的墨綠色三花印記隱隱閃爍,捕捉陳淵臉上的神色。
讓她失望的是,陳淵聽到這話,卻一點也不驚訝,或者憤怒,隻是皺了皺眉,
“怎麼撫司這邊沒收到消息?”
“蜀地氣運複蘇,想來會有大變動,朝廷上幾大勢力相互博弈,最後共同推舉一個人出來,消息在帝京還沒傳開,因為乾係不小。”
“原來如此!”陳淵點了點頭。
這下讓本來準備看“戲”的獨孤伽羅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好看的眉毛一挑,瞳孔中三花印記閃爍出妖冶的光芒,語氣拉長,“陳將軍就不生氣?”
“陳某為何生氣?”陳淵見這位獨孤小姐的探究意味如此明顯,似笑非笑。
“這位置理應是將軍的,我聽秦妹妹說,陳將軍在妖魔戰場上力挫妖魔,平穩戰局,並且歸來後,迅速肅清叛亂,組織各家子弟前線抗魔,眾望所歸,如今朝廷卻將你的功勞放在一邊,也沒有管前線將士的死活,將軍不該生氣?”獨孤伽羅美眸水光瀲灩。
“嗬嗬,聽獨孤小姐如此說,於情於理,陳某確實該坐上這個位置。”陳淵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側了側臉,
“天生,傳令下去,第九山兵馬全軍戒嚴,各府征集的兵馬也傳信抓緊上路,另外”
說到這裡時,陳淵頓了頓,語氣晦暗不定,
“給天雄關衛將軍發信,若是遇到那位新上任的鎮魔使帶兵入關,給本將八百裡加急!”
“諾!”
雲天生仿佛隻是個服從命令的機器,縱使陳淵下達的命令藏著某種驚人的信息,但依舊麵無表情,遵令退下。
“將軍難道這是要反?”
獨孤伽羅美眸瞬間明亮起來,口吐驚人之言,似乎唯恐天下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