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有點不太好。”
安歌聲音有點冷,還有點緊。
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或者說有點緊張。
朝廷新派了一位鎮魔使,帶著大軍趕來,其先鋒軍已經入主天雄關,而自己的男人正在錦官城坐鎮,她知道陳淵的“野心”,這個消息對陳淵來說很不利,朝廷釋放出的信號,以及現在的局麵必然性,一個權利在握,大家都以為會是下一任鎮魔使的中郎將,新來的鎮魔使會選擇怎麼做?
必是打壓!
她早年還是公主時,見慣了太多這種手段。
“是!”旁邊身籠金紗的西域美女,點了點頭。陳淵當初在天香樓殺北涼門客夏侯淵後,曾盤完過此女夏侯淵身邊逃走的那個人是誰,此女怕麻煩撒了謊,事後被陳淵嫁夢嚇的不行,隨後把自家“小姐”搭上了。
米阿依遵命下了去。
“你們也下去吧。”安歌對著幾個跪著的胡人開了口,隨後看向那位年老的胡人老者,麵色帶著平和,輕柔道:“波瓦,你好生下去休息,我自會討個說法。”
卻見那胡人老者黝黑起皺的臉變得滄桑,佝僂的身子咳了咳嗽,跪下身來,“公主不要為我這廢人與這些軍士起衝突,不值當,我這把老骨頭這幾年都過來了,習慣了就好了。”
“公主還要為複國大計深謀遠慮,早日報仇。”
這話像一根刺紮在安歌心裡,讓她瞳孔有片刻的失神,她之前有生過想退縮的心思,因為肚子裡有了新的生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明知道希望渺茫,還是得堅持,因為在她的背後,還有上千族人的性命和國仇家恨。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她深吸了一口氣,心情變得有些壓抑,感覺心跳的有些快,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手下很快退下,屋子裡變得安靜。
這時,房間裡有一種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嗬嗬嗬嗬”
就像是有一隻狗在喘氣。
聽到這聲音,安歌的心情才安穩了一些,白皙素靜的手溫柔地摸了摸肚子。
三十樓,朱紅門扉,一位胡人小廝領在前,身後一群姿容素淨,點眉遮麵的西域舞姬樂師,抱著胡琴琵琶,光著腳,蓮步輕移,小步細碎,來到天字丙號房的門前。
帶著青色方帽的胡人小廝在門口喊了一聲,“大人,您點的曲來了!”
“進來!”
裡麵傳來那位姓徐的本地校尉的聲音,接著,門開了。
而與此同時,在對麵的二十八層,有兩道身影被樓裡的小廝領著,準備去一個房間。
這兩道身影,一壯一瘦。
一人身高高大,體長九尺,披著半邊衣裳,另外斜半邊袒露在外,肌肉如虯龍一般,裡麵充滿了強大力量,其麵似方,銅鈴大眼,滿臉胡須,眉發都是淡金色,充滿了一種桀驁不馴的野性。
另外一人,則是身材嬌小的女子,瓜子臉,櫻桃唇,穿著一襲黑色開叉裙,大腿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披著一副披肩,身材火爆,走路間,臀部扭動,風情無限,而一雙眼睛閃爍著淡紫色,帶著異域風情。
按理說,如此風騷火辣的女人,走在這熱鬨繁雜的天香樓,應是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但沒有。
這兩人看外貌,似乎來自異域,一路跟隨小廝,目光掃視著這天香樓中的一切。
突然,黑衣女子看向上方的目光一頓,淡紫色的瞳孔閃過一絲奇怪,似乎在回想什麼,接著身子猛然一停。
“又怎麼了?”
身邊的金毛大漢雙臂壯若奔馬,抱在胸前,聲音嗡嗡,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顯然這聲音與方才巷子裡的暴躁聲是同一人。
隻見黑衣女子眼角帶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金獅子,真是意外,我竟然在這裡看見了一個本應該死去六年的人,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黑衣女子笑著,淡紫色的妖異瞳孔看著斜上方,那裡正是三十層天字丙號房的方向,門前有一隊樂師舞姬,女子的目光就落在其中一位籠罩金紗的曼妙舞姬身上,隨後看著其進入那個房間裡麵。
畫麵一轉,那天字丙號房裡,一隊樂師舞姬進入其中。
本地巡天司校尉徐向東瞅見最前麵帶隊的舞姬,眸子微微發亮,有些意外,“我記得米姑娘如今已經不出閣了,想不到姑娘也在?”
“聽傳聞說,你當初得罪了九中郎,受到了驚嚇,閉門謝客,不知道讓多少人失望,如今,怎麼來我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