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道心堅定的要去。”
柳白嘴上說著,心中也確實有打算去這峴山裡邊走上一遭,畢竟媒妁會的行為也不失為是一個好手段。
大家都知道正主就在這日落山裡頭,她們也不彎彎繞繞找彆的線索,而是用這搜山刮嶺的笨辦法。
跟小草鬥了一路的嘴,柳白回到這城內,也隻是尋了個食肆吃了晚飯,這天色就已然暗了下來。
他又趁著夜色出城,而後尋了個靜謐無人處化作鬼體離去。
而在這路上,他也又收到了信鴿,這次是老大石像鬼送來的信了。
他依舊聽著柳白的安排,在林家那邊守著。
而這次他送來的信,裡頭所說的內容,也正是他這些天所記錄的,去了林家查探消息的人。
畫像什麼的都有,甚至他還識得這些人。
總共有四波。
城主府,喪葬廟,水火教,甚至殺了人的臘八教都還回去現場看了。
柳白也是記下了那些人的長相。
消息很多,很雜,也很亂。
再加上還有喪葬廟這種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惡心玩意,所以如今這城內,大家都跟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事實上柳白也差不多,隻是他就揪著一條線不放。
沒去管那麼多罷了,不然林家,那個水火教教眾,臘八教什麼的,都能去捅上一杆子。
踩著夜色,柳白終是來到了這會真山不遠處的山頭上。
月色下,他極目遠眺,也是發現這白日裡烏泱泱人群的會真山,如今卻是連個鬼影都沒了。
柳白原以為這觀內不能有信士留宿,可沒曾想,這整座山上都沒有。
這就有點奇了怪了。
正常來說,這神霄觀的香火如此鼎盛,那麼這晚上應當也會有百姓在這守著,等天明開觀上那第一炷香的。
可這卻是沒有……
如今天色也還早,甚至就連這月兒都還沒爬上半山腰,柳白也就不急著動手了。
他在這山頭上邊默默等待著,如此一連過去了一個時辰,就當他都想著,是不是該動手了的時候。
可就在這時,對邊那會真山頂,卻忽有一道巍峨氣息升起,緊接著一道包含怒氣的聲音便是隨之傳來。
“二位壇主未免有些太沒把我這神霄觀放在眼裡了吧!”
已是起身的柳白又重新坐了回去。
得,感情這找上門來的還不止自己一個。
而就當那雷壇真人說完後,便有兩道身影從那會真山的山頂飛起,來到這半空。
柳白收斂氣息,眯眼看著。
這兩人……也會飛,如此看來多半也是修出第二命的走陰人了。
這修出了第二命的走陰人,元神淩體,自是可以脫離桎梏,行那飛天之舉。
而且聽那雷壇真人的說法,二位壇主……還是來這會真山神霄觀鬨事。
柳白也是不難猜出了,這兩個,多半就是水火教在這雲州分壇的壇主了。
一位水教壇主,一位則是火教壇主。
就如同此刻,這雷壇真人的聲音落下,旋即便是有一道大嗓門的聲音響起。
“你這牛鼻子老道,彆以為我們兄弟二人不敢乾你。”
“我們來這是為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門清得很,彆逼俺,再逼,俺一把火燒了你這神霄觀!”
這火教壇主說完,一旁的水教壇主便將其護在了身前。
果不其然,就當其聲音落下,這方天地之內便是響起了雷鳴,轉眼間便是一道紫雷憑空劈下。
直直地劈向了那火教壇主。
後者根本沒有準備……但也準備了,他直接抽出腰間的九環大刀,便是一刀朝著落下的紫雷砍去。
他在動手,背後的水教壇主同樣也在動手,隻見他抬手間從袖中取出一把鐵製法尺,四棱,六麵分彆刻有九天癸水符咒,以及日月河山。
水教壇主將其取出後,淩空對著火教壇主輕拍了三下。
旋即他身上好似被水澆灌一般,便是衝刷下來了許多黑色的汙垢。
“想不到這神霄觀的觀主,依著光明正大的雷法不用,反用這下三濫的醃臢手段啊。”
水教壇主不急不慢地說道。
“嗬,對付蠅營狗苟之輩,貧道自當用儘其法。”雷壇真人嗤笑道。
火教壇主被暗算,還是該死的水教壇主救了自己,自是氣的他火冒三丈,直愣愣地就一刀劈向了那會真山。
柳白還是頭一次見著這麼大的場麵,自然是瞪大了雙眼看個仔細。
就像此刻,他也見了,這火教壇主雖說看著魯莽,但他砍出的這一刀,卻是直奔這會真山法陣的最薄弱處。
顯然,這倆貨在動手之前,也是對這神霄觀頗有研究。
“嗬嗬。”雷壇真人嗤笑一聲,緊接著柳白便是見著這會真山上忽有那一道道鬼影現出,拖著這護山法陣轉動。
一刀落下,法陣沒有絲毫損傷。
水教壇主見狀,則是眯著眼說道:“真人想必也知道我們兄弟二人為何而來,如今大勢漸起,單靠真人一人,還是受不住這機緣的。”
“貧道不懂壇主所言何事。”
雷壇真人言語尋常,使人不辨真假。
火教壇主還想繼續動手,但是這水教壇主確實道了聲“告辭”,而後轉身便是南下去了雲州城的方向。
隻是臨走之前,也是多看了柳白所在的山頭一眼。
火教壇主大罵幾聲“氣煞我也”,也是跟著走了。
柳白見著這情形,便知今晚再想鬨事怕是不大可能了,也就轉身登天離開。
神霄觀內,十方堂前,那身披紫袍盤坐在地的雷壇真人,也是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
修了第二命的走陰人交手,自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更彆說這交手的地兒還就在這雲州城不遠處了,甚至就連生死棋盤上都很快浮現出了棋子。
紅卒鬼總是最先現身的,這次也是,一冒頭就咋咋呼呼的說道:
“黑將,黑象,你們倆有消息沒?”
許是柳娘子上次的回答,屬實讓他有點難崩,所以他這次乾脆都沒再問了。
已是出發在前往峴山路上的柳白見狀,也是落到一處山頭,現了自己的棋子。
黑象也很快出現,問道:“什麼事?老身這峴山上邊一切如常。”
“你這老東西彆擱這峴山上邊待著了,城內這麼熱鬨,你老在那山裡鑽著有個屁用,真以為你能找著那日落山的位置?”紅卒鬼頗有些激動。
黑象老嫗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快了,頂多後天就回城了。”
紅卒鬼又道:“黑將呢?你有消息沒?”
“如果你說的是城北那事的話,我的確知道一些。”柳白現場看完,自然是曉得怎麼回事。
“對對對,就是那,第二命的走陰人交了手,多少年沒出現的事了啊這。”
紅卒鬼說完,柳娘子的黑士也現了身,但是沒說話。
“你們是說,城內有第二命的走陰人交了手?誰啊,哪家的?”
黑象聽著也是有些激動。
“不知,這不等著黑將說呢。”紅卒鬼頗有些激動的說道。
柳白稍稍沉吟,“老規矩,這次算交換的,誰要聽?”
“聽。”
“我也聽。”
他倆很快表態,柳娘子照舊保持沉默。
而就當柳白準備說的時候,紅卒鬼忽然打斷道:“黑士,你這我們每次交易的時候,你都聽著,又不說話,你這總得表個態吧?”
“規則都是一開始說好的,你這一直沒個貢獻,又要聽著……是不是有些不太妥?”
紅卒鬼說完,棋盤上也就安靜了下來。
柳娘子依舊沒有言語,柳白見狀也剛準備說了。
可就在這時,生死棋盤上,柳白所在的黑將棋子往北,隔著兩個格子的位置上,倏忽出現了一枚陌生的棋子。
其赫然是……紅馬!
其隻一出現,這棋盤上便是響起了一道女子柔柔弱弱的聲音,“咦,你們這雲州好多人呢,該不會……要殺了小女子我吧?”
“小女子可扛不住你們的鞭笞。”
“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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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