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山頭之上,甚至連虎姑奶奶都忍不住站起了身子,俯視看去。
她也好奇著到底是誰還有這本事,自己都將這本源之火吹散分作六份了,竟然還有人能一次性將其合攏。
當她見著柳白的身影時,眼神下意識微微眯起。
天資少年不為過,但是一個看著不過五六歲的小孩能有這天資……虎姑奶奶行走天下,見得可不多。
至少她知道,媒妁會這小池子,絕對養不出這樣的蛟龍。
‘這雲州看來也有點意思啊,莫非也是有著古族藏世?’
虎姑奶奶心中喃喃。
柳白身邊,沈若若接著點燃了燭火後,那原本已是彙合的六盞本源之火再度分出一盞,飄向了沈若若。
其餘五份則是再度朝著柳白飛來。
這凹氹地上頭,原本的霧台祭壇早已被那大頭小孩放出的小鬼啃噬乾淨。
季長安也是回到了地麵,落在那積**上。
也不,本源之火已經被取出,養火地不養火,這水自然也就沒了積陰的效果。
他站在這溪流河水當中,打濕了下身。
四周那些小鬼還在朝其飛撲過來,一個個,前赴後繼,根本不懼生死。
她們猙獰著麵容,雙目散發著血光,牙齒還全都呈鋸齒狀。
紙人季君蘭就這麼守在他身邊,不斷打散著一頭頭飛撲過來的小鬼,護他周全。
再遠處些,牛犇聯合著水火教的走陰人在圍殺吳丘。
孩兒幫跟臘八教的走陰人,看似在互相搏殺,其實也就在演戲,打的看似凶狠,但實際上兩人身上都沒半點傷勢。
再往遠處,這山嶺之上,喪葬廟的香主跟水火教的虎姑奶奶都在這看戲。
他們自己用不上這本源之火也就罷了,甚至都不然自己輕易拿到。
為何?
因為他們覺得這場戲,還不夠精彩,還不夠刺激。
所以他們不願看著自己輕鬆的拿到這本源之火,卻舍得讓那小孩拿到。
就跟說書一樣,若是自己輕輕鬆鬆就拿到了,那這故事未免也太平淡了。
但是人家一個小孩拿到了,那這故事就精彩了……這一刻,季長安的身形好似猛地拔高,甚至都高過了峴山。
他看到了還有好些走陰人衝進這峴山,還看見幾個養出了第二命的走陰人,正朝著這水車坳趕來。
他身形回落,眼見著那本源之火都已經到了柳白身邊,圍繞著他身周旋轉。
好似隨時都能被他收入體內了。
可也就在這時,紙人季君蘭來到他麵前,站定,季長安伸手做鷹爪狀,在她背後猛地一撕,直接撕開了她的脊柱大龍,旋即從中取出了一個玉盒。
玉盒質地冰透,長條模樣,四角鑲了金邊。
此時,已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行為舉動,但卻並不知曉他想做些什麼。
畢竟這本源之火都已經到了柳白手上了……
季長安抬手間一柄袖劍從左手探出,抹傷了右手的食指,旋即鮮血湧出,他手指在這玉盒上邊一點。
刹那間一道血光從這整個玉盒閃過,這原本冰透的玉盒上邊,便是多了一條條血色紋路。
旋即,這原本好似密封起來的玉盒,倏忽開了一條縫,緊接著盒蓋彈開。
裡頭所擺放著的……是一卷金色的絹布。
左右各有一雕龍卷絹玉柱,中間的金色絹布上頭,也是繡著五爪黑龍圖。
這絹布隻一現世,水車坳的這整個凹氹地,都好像是多了一股……天威。
天威惶惶,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就像是給人身後背了一塊巨石,壓得人都不敢抬頭。
柳白還是頭一次遇著這情形,竭力想要抬頭,可這感覺,就跟撼山一般艱難。
身旁,沈若若同樣低頭,甚至隱隱之中都有了雙膝下跪的跡象。
至於這凹氹地內的其他人,原本還在動手的他們,也是儘皆停下了動作,停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
就好似,這個時候若是還在動手的話,那就是……大不敬!
柳白自覺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麵,大人物,乃至這天上的真神都已經見過一尊了。
地上的話,能和真神掰手腕的娘親,柳白也是天天見。
但卻從沒有過哪一次,麵臨承受著這種氣息。
“這是……”
柳白背後,小草戳了戳他的脖子,然後再他腦海裡邊小聲說道:“公子!這是皇帝的聖旨到了!”
“那個季長安手上拿著的,應該就是這楚皇的聖旨。”
聖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詞語在柳白心頭響起,他再看向那季長安時,忽然間就明白了什麼。
這楚國的皇室,姓姬。
眼前這人,叫做季長安,或者準確的說,應該是叫做……姬長安!
如此一來,也就解釋的清了。
為何這姬長安能有這麼大的財力,甚至對於這養火地底下有本源之火,也都能隻曉得清清楚楚。
楚國皇室。
雖說如今這天下破敗,國將不國,但是作為楚國皇室的姬家,依舊是有著極為不俗的實力。
“公子,這楚國的皇帝看來也不行了哎,想當初小草跟娘娘還在秦國的時候。”
“秦皇的聖旨一到,那可是滿城人都得跪下接旨的。”
“現在這楚皇的聖旨,竟然連這麼區區幾個養陽神的走陰人都威服不了,看來也是沒什麼希望了。”
小草說著還在柳白背後搖了搖頭。
姬長安見著這情形,心中也是難免有些淒涼,但又無可奈何。
可縱是如此,他依舊正色。
這時候的他,代表著不是他的自己,而是整個……楚國皇室,乃至於是那位端坐九五的楚皇!
他右手高舉,正聲道:“聖旨到,爾等……接旨!”
此言一出,那些個原本還在原地站著的走陰人們,忽然感覺自己身後的威壓好似大了無數倍,紛紛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起先隻是還沒離開的聚五氣的走陰人,柳白原本也是感覺這威壓越來越重。
但是下一瞬,他卻又是感覺身上一輕。
那股威壓頓時消失的乾乾淨淨。
甚至乎,好像這四周的空氣都新鮮了許多,柳白長鬆了口氣,在腦海裡邊詢問小草這是怎麼回事。
小草仰著頭,輕哼了聲,極為高傲的說道:
“區區楚皇聖旨,也配讓公子低頭?哼,做什麼春秋大夢!”
“那是小草你幫了我?”
“嘿……嘿嘿,雖然小草很想承認,但確實不是小草哦。”
兩人說話間,連沈若若都已雙膝跪地,準備迎接著這楚皇聖旨。
山頂之上,喪葬廟的香主好似沒臉沒皮一般,直接跪倒大拜,高呼:
“草民接旨!恭祝楚皇千秋萬載。”
姬長安環顧四周,眼神掃過柳白時,見著他並未下跪,眼神微眯但也沒多說,而是抬頭看向了那山嶺之上的虎姑奶奶,他沉聲道:
“區區座山虎妖,楚皇聖旨當前,莫非真以為我斬不了你?”
原本已是起身準備離開的虎姑奶奶聽著這話,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單膝下跪,臉色極為難看。
姬長安見狀,終於雙手攤開了這聖旨。
“如今這天下,邪祟當道,鬼魅橫生,爾等司走陰之責,掌萬千百姓之命。”
“往日裡你們不謀進取也便罷了,如今這本源之火出,卻也爭搶。”
姬長安並未去看這聖旨上的內容,而是看著眾多走陰人,指指點點。
柳白聽著這話,嗤之以鼻。
什麼叫做本源之火出也來爭搶?
難不成這本源之火天生就是伱的不成,搶都不能搶?
小草估摸著也都能猜到柳白在想什麼,旋即便在他腦海裡邊解釋道:
“公子,這還是真的嘞,不管哪國的皇室,都會覺得,這天下的好東西,理應是他們皇家的。”
“途徑這天下大亂倒還好些,先前那時候,那可才是嘞。”
“娘娘都說,皇室就是這天下最大的一夥強盜,所以不管是哪國的皇室,娘娘都沒給過他們好臉色看。”
柳白聽著也是點頭,“娘親說的對。”
他倆說話間,姬長安也是猛地轉身,伸手指向了山嶺上的虎姑奶奶以及香主,獰笑道:
“就你倆,自己明明已經用不上這本源之火了,卻還為了一己之私,在這顛倒形勢。”
“區區第二命,便真因為自己已經坐在了山巔,能肆意擺弄這片天地了?”
“爾等隻是這井底之蛙罷了。”
喪葬廟的香主,柳白的那個“好兄弟”聽著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連連點頭。
“說的對說的對,草民就是井底之蛙。”
虎姑奶奶聽著這話,卻是直接站起了身,這一刻她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都發出了“哢嚓”聲響。
起身後的她死死地盯著山下的姬長安,嗤笑道:“小小後生,大家敬奉的是你手上的聖旨,而非是你這無知小兒。”
“真以為手上拿著張聖旨,就所有人都要對你俯首稱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