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大弟遇到危險了?!
柳白瞬間來了精神,以他對大弟石像鬼的了解,這廝……苟得很。
屬於是那種沒有九成八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動手的類型。
而且極擅保命和遁身,一般養陽神的走陰人在野外遇著了,估摸著都拿不下它。
柳白繼續往下看著這信的內容。
“我現在就在雲州城東南方向,大約兩百五十公裡的積雲山中,這山裡有個鬼鑄身的山精,修成了人形,將我哄來之後欲要圍殺於我。
現在我被困在了這積雲山的山體裡頭不敢出去。
但他一直在鑿山,估計用不了一天時間,我就會被他揪出去了。
三弟若是不便,就麻煩給四妹傳個信,讓她在紙傘會幫我下一單救人命。
拜謝!!”
柳白扭頭看了眼,然後心中思量著,這要去救的話,估計現在就得出發了。
然後媒妁會那邊也要去一趟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自己身上也都還頂了個“媒妁會幫眾”的標簽。
甚至隻要自己回去,還能從“合璧媒”晉升“定緣媒”。
能平白領個“定緣鈴鐺”。
但是家裡這邊……
紅姐還沒見著,但柳白估摸著公孫仕他們幾個都要去雲州城的話,以紅姐黃姨的性子,不可能坐得住的。
她鐵定也會去。
那乾脆不如就在雲州城裡見好了,其餘的話,實力已經突破,陰神也被養出來了,就差學著《野火》這門術了。
但是學術的話,哪都能學。
至於救這石像鬼,對柳白來說倒是沒什麼壓力,甚至還能順帶撈著一個鬼鑄身級彆的山精,若是合適……還能飽餐一頓!
唯一有點難受的就是,才剛回到娘親身邊還沒待幾天,就又要走了。
“沒事啦公子,娘娘說了,好男兒誌在四方!”
小草看著信上的內容,再見著猶豫的柳白,就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麼了。
“也是。”
柳白給石像鬼回了信,隻是短短的倆字——等我。
想必他見著這信,應當是能放下心來的。
胡尾跟劉鐵倆人吃了這山精豹,火氣太大卸不了,隻得點著火在這山嶺附近謔謔那些邪祟。
柳白也就沒去尋他們了,隻是跟馬老爺還有六子說了聲。
自己有事先回去了。
原本還喜氣洋洋的馬老爺聽著柳白這就要走,臉上的笑容也就沒了,“這就走?”
“嗯,外邊有點事。”柳白沒細說。
馬老爺下意識地摘下了煙槍,又伸手往腰間的煙絲袋裡摸了摸,撚了幾絲往煙鬥裡塞去。
“你現在走得遠了,我現在年紀大了,也沒什麼能幫得上你的,甚至我都還需要你幫襯著才行了……”
“馬老爺這是什麼話。”柳白笑著說道:“就算伱年輕,你也幫不上我啊。”
馬老爺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瞬間破功,他大手一揮,罵罵咧咧道:“滾滾滾,六子他娘的你以後彆來咱這了,看見你就來氣。”
柳白仰天大笑出門去。
直至見著他都已經徹底出了馬家莊子,見不著人了,六子才上前,來到馬老爺旁邊,熟稔的將手塞進自家師父的煙絲袋裡,抓了點煙絲。
抽著旱煙的馬老爺瞪了他一眼,“你自個沒煙了是吧,還抽我的!”
“嘿,師父這貴些,好抽。”
“我那便宜,抽了辣嗓子。”
六子也不害臊,手搓點火就開始抽了起來。
“師父剛想跟柳師弟說什麼呢?”
馬老爺吐出口煙氣,說道:“他年紀小,天賦好,實力又強,往往都會管不住性子,心高氣盛,我怕他在外邊玩不過那些老狐狸,會吃虧。”
六子也點點頭,“確實,那師父怎麼又不說了?”
六子知道自家師父不是那要臉的人,自然不會因為柳白多說那一句,他自個就不說了。
他不說,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說?我轉念一想這有什麼好說的。”
“他小小年紀,正當少年,那不心高氣盛……還能叫少年嗎?”馬老爺說著咧咧嘴。
“彆人興許不應當,但他……就應該心高氣盛。”
“……”
夜幕之上,一道黑芒劃過夜空,徑直去往了東北方。
積雲山在雲州城東南邊,但卻是在這血食城的東北邊了,柳白回了趟家,但卻連娘親都沒見著了。
柳娘子知曉他要去做什麼,隻是說了句“滾吧”便算了事。
柳白也就走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柳白逐漸放緩了身形,開始在這眾多山巒之中尋找著積雲山的蹤跡。
但自個實在找不見,他隻好落下身形,尋了個問路的山精,這才找見這積雲山所在。
說是積雲山,結果真就是積雲山。
此刻摸著還是醜時,山霧都還沒起來,但這積雲山卻已是雲霧繚繞盤山腰了。
柳白落到這相鄰的山上,看著這宏偉的山巒。這裡也都算是林子深處了,石像鬼那老登怎被騙到這來?
柳白打量著四周,收斂著氣息倒也沒驚擾其他玩意。
可同樣的,他也沒在眼前的這積雲山裡邊,見著那鬼鑄身的山精。
眼前的這些迷霧就好似能遮擋視線似得,他遠遠看去,隻覺得眼前朦朧。
“公子,你寫信問問那石像鬼就知道他們在哪嘞。”
“嗯。”
柳白也是這麼準備的,他從須彌裡邊取出了那金色的口哨,輕輕吹響,等了約莫三五個呼吸的時間,一隻信鴿便是飛了出來。
柳白站在這山頭一邊給大弟石像鬼寫著信,可眼角的餘光,卻是讓他在前頭這積雲山的山腳,見到了一絲動靜。
有人……點了火。
字麵意義上的點火,而非是說點起了命火,是在這山腳下,能看到幾團火光,像是有那夜行人點夜火籠。
等著柳白將這信鴿送走以後,小草也是見著了那處明顯的山火。
“公子,有人嘞。”
“這老林子裡邊,還是大晚上的,要麼是趕山的,要麼就是憋寶的。”
小草也是有著不少見識,“大晚上行路,講究不少,但多半是有大貨,不然不會冒這個險的。”
“這有什麼,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柳白邪祟行身,百無禁忌,自是說走就走,身形貼著樹梢,無聲掠過了這一片老樹林子,最後悄無聲息的落到了這群人身後,跟隨著。
一行三人,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根木棍,目前前頭是一個鐵火籠,裡頭燃燒著鬆木,時不時還有那鬆木油脂掉落。
當然,最為顯眼的還是這三人的頭頂,一個頂著狼頭,一個頂著熊頭,最前頭領路的,則是頂著虎頭。
此刻離著近了,柳白眨著眼才能看清眼前這三人的真麵目,如若不然隻是多看了會,便會發現眼前這走這的,就是三頭野獸。
虎打頭,熊隨後,狼墜尾。
連柳白看來都是如此了,更彆說這積雲山裡邊餘著的其他邪祟。
就是不知道那鬼鑄身的能不能看清,其餘的哪怕是石像鬼在這,都是看不破眼前這三人的真身。
“公子,這三個是準備憋寶的,鐵定是這附近有著上好的傑地嘞。”
小草還是有點見識的。
“怎麼說?”
柳白遠遠跟著,一邊問話,小草答道:“小草見過他們這法門,叫做‘龍虎獸身’,最齊全的時候,是用那蛟龍腦袋打頭,山老虎墊尾。”
“這要湊齊了這個,那可都是神鬼辟易,連公子都得讓道嘞。”
柳白又跟了段路,過了個滿是杉樹刺的山崗子後,這三人終是尋了塊乾淨地坐下。
打頭的老虎開口道:“到這就已經差不多了,畫了這麼久的山,等著卯時百鬼歸籠的時候,我們就動手。”
“老大,那畢竟是個鬼鑄身的邪祟,我們這法門……能拿下嗎?”
中間頂著個熊頭的竟然是個女子,這點柳白沒看出來。
這女子穿著寬大的青衫,估計抹胸圍子用的還是束胸,又或者說本來就是一馬平川,總之這外表看去是沒什麼第二特征。
最後的狼開口道:“嘿,先前在海州的那次,二姐你們參與,自是不曉得。”
“我們這龍虎獸身,可是拿下過鬼鑄身邪祟的法門,不礙事的。”
“老三說的在理,老二你就放心吧,今晚……妥了!”
虎頭老大笑嗬嗬的說著。
柳白也是側著耳朵才聽清,若是正當麵的話,他隻是能聽見竊竊鬼私語。
也須得側耳才能聽清。
但是小草不知為何,卻也聽了個明明白白。
“公子,他們是想對那山精下手嘞,你也是鬼鑄身的,你想想要是你先下手為強,等著他們上來的時候,沒見到那山精卻是見到你在那,得多好玩。”
“確實。”
倚靠在老鬆樹上的柳白隨手一招,那信鴿便是落到了他手上,打開一看。
“三弟速來,現在那山精就在這積雲山東麵,大概是半山腰的位置,還在打洞找我來著,我已經躲不了多久了!”
東邊……
柳白抬頭,他這來的算是這積雲山的南邊。
旋即他又看了眼那三個憋寶的羊倌,身形倏忽消失在了原地,夜幕之下,柳白貼著這積雲山半山腰的林木,轉了一圈,便是發現了那鬼鑄身山精留下的痕跡。
在這山壁上邊,有個洞,一個約莫半人高的洞穴,從旁邊的石屑來看,這洞很新,像是剛打出來不久。
柳白又嗅了嗅,便是曉得了這山精是個什麼貨色。
山中修道年份高了的穿山甲,山林子裡邊,這玩意打洞最快了,更彆說這還是個鬼鑄身的山精了。
洞口都能聞到那股腥臊味。
“公子,你要進去嗎?”
“進去作甚。”
柳白收斂著自己的氣息,然後又給老大石像鬼回了信,這次依舊是簡簡單單的倆字——出來!
放飛了信鴿,這次更快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飄在這洞口外的柳白就見著自己下方約莫三十來丈的地兒,在那石壁上,有著一個鬼影凸顯出來,緊接著鬼影消失,一個石頭人從石壁上脫落。
柳白身形飄落,懸空落地來到了老大石像鬼麵前。
“老三,這……這次也太麻煩你了。”
石像鬼依舊是看不見臉,但哪怕隻是聽著聲音,都能聽出他話裡的悲傷,估摸著這趟行程,將會換來它以後更加的小心了。
“沒事,都是自家兄弟。”
柳白說著感人至深的話,背後的山壁上,已是能聽到爪子開山的聲音。
石像鬼打了個哆嗦,急忙躲到了柳白身後,絲毫沒有什麼老大的臉麵可言。
而柳白呢?
若是石像鬼不在這,他興許會化作人形,嘗試著試試自己陰神的實力。
可現在……他看著前邊的山壁像是紙張一樣被捅破,緊接著便是見到一個長著鱗甲的頭顱拱了出來。
穿山甲這玩意……肉少。
但還是有肉的。
既然如此,那自然也就不能放過,畢竟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鬼鑄身的山精了。
眼前這穿山甲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邪祟,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就想著縮回去。
山精邪祟都是膽小怕死的主,先前隔著山壁,它都絲毫沒有察覺到柳白的氣息。
直到現在隔著不過這麼三五米遠,都已經見著了,它才發現自己麵前竟然多了個鬼鑄身的邪祟,這讓它如何不跑?
可緊接著它就發現,自己的腦門都還沒退回山體裡邊,便好似被一道神雷劈中。
隻是“哢嚓”一下,它就已經暈頭轉向,渾身打顫了。
再之後,它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用手提了出去,耳邊也是響起一道聲音。
“看著,殺這玩意隻需要兩步,第一步,揪住它的尾巴,第二步,順著捋上去!”
穿山甲還沒清醒過來,就感覺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道難以言語的劇痛,直灌腦門,倆倆之下,它倆眼皮子一翻,乾脆直接暈了過去。
於是接下來石像鬼就見著這個將自己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山精,被自己的三弟三兩下就剝去了滿身鱗甲。
柳白還上下翻看了一下,確定其是真的沒有鱗甲殘留之後,這才又是一道陰雷劈下。
這本就在昏迷的穿山甲。
哆嗦了一下,便算是結束了自己鑽山的一生。
“好了。”
當著老大石像鬼的麵,柳白也沒什麼藏著,直接心念一動,便是將這穿山甲的屍首都收入了須彌裡邊。
見著這情形,石像鬼也不心驚,在他看來,以自己三弟的實力,若是連這須彌都沒有,那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老大你咋回事,怎被困到這來了?”
這離著石像鬼所在的地界,可算得上是遠隔千萬山了。
若是以尋常百姓的腳程,恐怕都得走個十天八天才能到,這還是在沒有邪祟攔路的前提下。
正常來說,沒什麼事這石像鬼是不會跑這麼遠的。
“唉,說來都是我鬼迷日眼了,竟然相信了這鬼怪的話。”石像鬼很是懊悔。
可小草聽了卻是歎頭說道:“你不本來就是鬼嗎?怎麼鬼迷日眼的?”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麵對的是誰。
小草總能一句話把彆人噎死……就像現在。
石像鬼憋了好一會,才再度說道:“這山精手底下,有個膏肓鬼,和我也算是舊識,前幾日拖鬼捎信給我,說他老大,也就是這穿山甲精摸著了個好寶貝……”
“三弟你也知道,穿山甲這東西,常年鑽山行走地底,摸著好東西,那都是常有的事。”
“然後呢?”柳白饒有興致的問道。
“然後這膏肓鬼便說,這次的寶貝,是能助我鬼鑄身的好東西……”
“於是你就來了?”
“這不來不成啊。”石像鬼雙手一攤,“不瞞三弟,我卡在這一步都幾十年了,如今聽著個風聲,自然就來了。”
“可沒曾想,結果是那膏肓鬼將我騙來,我一怒之下,便幫它化作了陰珠,然後這山精便一路將我追殺至此了。”
石像鬼說完了原由,柳白也是多看了它幾眼。
“下次多長點心吧,這麼老個鬼了。”
“好好,這次屬實是麻煩老三你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石像鬼說完甚至都想跟柳白磕個響頭了,柳白製止,“底下還有三個外來戶,待會估摸著要來,你沒事就先回去吧。”
“好。”
沒了那鬼鑄身的山精攔路,單是自己回去,石像鬼還是沒什麼畏懼的,隻是臨著走了,他又想到什麼,轉身說道:“老三,這山精的窩子裡邊應當是有不少好東西,你可以去看看。”
“嗯。”
這來都來了,妖都殺了,怎麼能忘了摸屍?
眼見著石像鬼離去,柳白又是收斂了這地上的鱗甲,這穿山甲的鱗甲拿回去,也是能值個好價錢的,自己用不上,但給司徒紅他們,也都是好的。
小草見狀也是感歎著柳白的勤儉持家。
隨後柳白又在這積雲山中逛了一圈,最終在這靠近山頂的一處密林裡邊,尋見了這穿山甲的窩子。
裡頭腥臭異常,柳白便是化作人形,點了火。
燃燒著的命火燒散了眼前的異味,也驅散了些許祟氣,緊接著他又是放了幾把火進去,這才化作鬼體往前,深入了這洞穴。
穿山甲的窩子並不深,進入山體裡邊,走了不到十米便是到了底。
這儘頭是個圓形的石室,左邊是個用草窩子搭的床鋪,顯然,這山精還是習慣了自己原本的身軀,並沒有化作人形生活。
而在這石室的右邊,那石壁上則是被挖出來了三個坑洞,各有擺放著些許東西。
左邊那個則是一些陰珠,紅的青的白的各有,堆在一起。
右邊那個則是隨意堆砌著一些上了年份的山藥草,或是一些稀奇玩意。
像是山精什麼的,估摸著是早就被這穿山甲自個吃了。
而最吸引柳白目光的,自然是要屬中間那個坑洞上邊的東西了。
那不是擺放上去的,更不是隨意堆放,而是被細心的掛在那山壁上邊。
那是……一副麵具。
跟柳白陰神的鬼神麵具不一樣的是,這兒掛著的這副麵具,倒像是泥瓦材質,色白。
模樣是個老翁,光頭禿頂的同時,胡須確實極密,甚至連兩鬢垂下的髯發都是森白,雙耳耳垂極大,顯然是一副多福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