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我乾你娘的!”
柳白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看著這怪異竟然是自己,當即罵了句,旋即點火,張嘴吐出一支火箭,刺入了這陰氣濃鬱的水井當中。
刹那間,就如火燒水沸一般。
柳白腦袋縮了回來,這滿水井的陰氣都被這火箭燒的沸騰從裡頭擠了出來,然後又被兩人肩上的命火燒散。
等著好一會,這水井裡邊的陰氣都淡了許多了,小算道長這才探頭去看了眼。
“應當是這水井裡邊有古怪。”
“貧道剛看了那條死蛇,本體也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水蛇,現在看來,應該也是因為死在這水井裡邊,才變得古怪的。”
柳白此時也趴在了這水井的井壁上,朝裡頭張望著。
這陰氣散了,自然也就沒了剛剛那滲人的情形,“下去看看就是了。”
“好嘞。”
柳白話音剛落,小算道長就一個翻身跳了進去。
“哎——”
柳白本意是想著丟個什麼東西下去看看,或者說先占上一卦也行的,沒曾想小算道長動作竟然這麼快。
這深秋初冬的天,跳進這冰冷的井水……哦忘了,小算道長都養陽神了,哪會怕這點冷。
跳入這井水裡頭之後,他先是深呼吸一口,然後一個猛子紮了進去,就再沒了動靜。
冒著頭的小草也是這才說道“公子,這下邊應該是死過人的。”
“**不離十。”
要不是死了人,這陰氣怨氣也不可能如此之重。
而且死的這人必定也不一般,畢竟這隻是死後溢散的陰氣,都能將這整個村子變成**。
柳白在這等了片刻功夫,下水的小算道長就冒了頭。
在嘩啦的水聲裡邊,他抹了把臉,說道“公子,下邊有個洞道暗室,裡邊有具枯骨。”
“怪異就是那來的。”
“哦?”
柳白拍了下小草,讓它做好準備,旋即也是翻身跳了進去。
下水這種事,先前跟著寧義,還有猴子他們,在神前河拿生死棋盤的時候,就已經試過一次了。
現在自然也不會陌生。
井水異常的冰冷,甚至都有種凍骨的感覺,但隨著柳白的命火覆蓋,這感覺也就消失了。
冷的不是水,而是這水中的陰氣。
小算道長帶路,再度一個猛子紮了進去,柳白緊隨其後,水井並不大,約莫隻有兩尺來寬,甚至都有些擠了。
兩側的井壁上邊,還鑲嵌了石磚,但好些都已經碎裂脫落,柳白跟隨著,除卻依稀間能看到前頭的小算道長之外,再往深了去,就是一片漆黑了。
下潛所行也不深,約莫隻是十幾米,旁邊的石磚早已消失,剩下的都是泥土夾雜著石頭,小算道長抓著一旁的石壁,直接鑽了進去,就已消失不見。
柳白跟著來到那,才見到一個幽深的水洞。
正當他想著跟進去的時候,這水井更深處,像是連接著的地下暗河裡頭,倏忽湧來了一股巨浪。
就像是這底下……有什麼東西經過了一般。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這東西得是有多大?
巨蛇?巨蟒,還是蛟龍?
一時間柳白都想變成鬼體下去看看了,但是小算道長見著他沒跟進來,又轉頭出來,拉住他的手臂,將其拉了進去。
而就當兩人都已經走後,這水井底下無儘的黑暗之中,好似有著兩個巨大的紅燈籠在閃爍著。
持續了片刻後,這紅燈籠也就遊走了。
柳白則是來到了一處狹小的暗室,連接著水道,但是這暗室與水道之間,卻又被一塊不過巴掌大小的墨鎮紙壓著。
這墨鎮紙就放在這洞口邊,就鎮住了這水道,不讓其溢上分毫。
不說彆的,單就是這能鎮水的鎮紙,都是個好東西了。
小算道長拿著個小的火折子再點火,柳白翻手間就從須彌裡邊取出了一根巨大的鬆木火把,點燃,整個石室都充滿了光亮。
他也很自然的就看見了石室裡邊唯一的那把椅子上頭,那具已經腐化的隻剩下白骨的屍首。
“這人身前是個修第二命的,甚至也有可能一隻腳跨入神龕了。”
“但不知什麼原因,帶著極大的怨恨死在了這裡。”
小算道長在那白骨邊上看了幾眼,就看出來了這些。
柳白則是打量著這石室裡邊其餘的東西,左邊石室裡邊擺放著的是一個書架,但是上邊都已經空空蕩蕩,應當是已經有人來過此處了。
右邊則是擺放著一張床鋪,但是上邊的被褥也都被卷走,隻留下幾塊木板。
“前邊來的人,怎麼不將那鎮紙取走?”
柳白說著,也就來到了那水道旁蹲下,伸手一掰,發現那鎮紙竟然紋絲不動。
小算道長見狀也蹲了下來,然後伸手在這鎮紙上邊摸了摸,稍加感知便是說道
“這鎮紙連同的是這整條水脈,要想將其取下拿走……就得有搬動水脈之能,太難太難。”
“公子,你用命火燒它一下!”
“大火燒!”
小草鬼精鬼精的,不知又看出了點什麼,在柳白腦海裡邊興奮的說道。
“好。”
柳白也沒懷疑,右手在肩頭處一摸,暗藍色的命火被牽引下來,他手持著這團命火,直接放在了這鎮紙上邊。
小算道長沒問,就這麼默默看著。
燒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直到柳白都懷疑小草說的是不是真的了的時候。
終於,這鎮紙裡頭忽地滲出一灘墨水,而且還會動,柳白兩人匆忙避開。
這墨水一直到了這暗室中間的空曠處,然後散開,化作一個個字跡。
柳白舉著火把,就這麼看著這文字顯化,直至最後,在這地麵出現了三四百字。
“公子,這是一門術,一門叫做《蓄死魂》的術!”
小算道長驚詫道。
“嗯,記下來。”
柳白已是一字字地看去了,小算道長則是急忙從衣袖裡邊取出紙筆。
顯然,他是將自己的須彌藏在了道袍衣袖裡邊。
想來也是,大算道長的弟子,怎麼能連個須彌都沒有?
柳白看了兩遍也就記下了,這術……怕是比臘八教的《臘八之術》,還要來的強。
效用的話,則是跟湘州那邊的趕屍之術有異曲同工之處。
趕屍術趕的是屍體,但是這《蓄死魂》,則可以說,趕的是死人的靈魂……
更加詭異,但是想修行的也更難。
而且也不是誰的靈魂都行,想要將靈魂養成“死魂”,從而為自己征戰,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隻是柳白這看完之後,也就感覺。
看來還是得多在外邊走走,不然盯著雲州那一畝三分地……折騰了許久,也隻獲得了那三門術。
但是出來呢,隻是這麼一天多的功夫,就獲得了一門不亞於《臘八之術》的術。
看來也是,等著雲州這事結束,也就是時候來這外邊走走了。
這字跡持續了十餘個呼吸的時間,就徹底失去了靈性,變作尋常的墨水散開。
小算道長顯然也是記下了,筆動的很快,將這篇術完整的抄了下來,然後又遞給了柳白,柳白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
“這裡邊,應當也就這術值錢了,也好在公子本事大,瞧見了。”
小算道長說著也就將這術收了起來,“若是貧道一個人,恐怕就得白跑一趟了。”
“得了吧你,沒彆的好東西就走吧。”
“走走走,娘的,這怨氣太重,怪冷的。”
“……”
等著兩人從這水井裡邊出來,小算道長便是拆了一戶人家的大門生了火,將兩人身上的衣裳烤乾。
雖說命火也行,但到底不如用火加持一下來的乾爽。
忙活完了這些,兩人又將就著在這睡了一晚,柳白還稍微眯了會,但是小算道長則是研究那術研究了一晚上。
等著第二天清晨出門的時候,小算道長則是興奮的跟柳白說道
“公子,且看貧道這‘死魂籠’。”
要想修成《蓄死魂》這門術,起先就得凝聚出“死魂籠”,如若不然,就算蓄出了死魂,也會沒有安身之地。
小算道長坐在馬車上,點著火,輕喝一聲。
命火便在他手上凝聚,眼見著就要化作一個雞籠模樣的死魂籠了,但是臨著就在這時,卻“砰”地一聲碎裂。
“呃……再來幾次,今早貧道都已經成功了來著。”
小算道長本想著在柳白麵前露一手,展示一下自己的天資的,沒想到初次就失敗了,也頗為尷尬。
“不用了,我來吧。”
柳白說完,身上的命火就已經點燃了,旋即一伸手。
淡藍色的命火燃起,不斷跳躍凝聚,霎時間,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巧精致的牢籠就出現在了他手上。
“這……”
小算道長瞪大著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隨後柳白再伸出左手,又是一道淡藍色的命火牢籠出現,“是這樣吧?”
柳白雙手各自虛托著一個命火牢籠,扭頭看著身旁的小算道長。
“是,是。”
小算道長欲哭無淚,忍不住問道“公子,伱昨晚不是都在睡覺嗎?你不會是背著貧道偷偷在練吧?”
“這還需要練嗎?”
柳白抖了抖雙手,散去了這倆牢籠,然後目視前方,“看你試了幾遍,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小算道長轉頭看了看一旁草叢裡邊竄過去的山老鼠,一道命火吐出,當即將其打死。
“咦惹,小算道長你好凶啊。”小草見著這場景,嘀咕著說道“小老鼠路過,又沒礙著你。”
“它叫的太大聲了。”
小算道長說著手上拂塵一甩,“道法自然,這就是它的命數。”
旋即,小算道長還貼心的給那死去的老鼠,念了篇送葬經文。
及至晌午時分,在柳白的視線裡邊,終於是出現了一道城隘。
其位於兩座高山夾逼的狹窄地帶,城牆高約十一丈,修繕完整,一塊磚都沒有缺漏。
不僅如此,柳白眯眼看去,還能見著這城牆上邊,有著篆刻出來的一道道字跡,像是……佛文。
“公子,守這隘口的昭武校尉,怕是有點講究啊。”小算道長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
“怎麼說?”
“這城牆上邊篆刻著的,都是佛門的《楞嚴經》,應當還是被加持過的,所以這附近兩山裡頭,沒有個鬼影級彆的邪祟,都不敢靠近這隘口了。”
小算道長說完,又是從衣袖裡邊抽出一張白紙,上邊黑字依稀還在動彈。
他看了幾眼,便是說道“他還在這。”
“那便好。”
不然白跑一趟,可是件麻煩事。
旋即小算道長便是將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符紙貼在了自己身上,反手又遞了一張給柳白。
各自貼好後,原先的一少年一道長,便是化作了兩個麵容尋常的中年男子。
“符紙能維持兩天時間,應當夠我們解決這事了。”
小算道長事事安排妥當,柳白也安心。
臨著到了這隘口前頭,兩人便是下了馬車,小算道長將其收好。
守城的將士也並非像雲州城裡頭的那樣,一個個跟沒吃過幾頓飽飯似得,身上的甲胄也是多有折損。
而眼前的這些個將士,一個個都身強體壯,手上持著的長矛也是被打磨的錚亮。
對於眼前過隘口的商隊,也是嚴加排查著。
直至柳白兩人到了近處,便是從裡頭換了個走陰人出來,陪笑著詢問過隘口何事。
盤查了幾句之後,也沒太過為難,便給放行了。
但那些商隊就沒那麼容易了,被嚴加盤查暫且不說,一個個都還交了不少的過路費。
進了這隘口裡邊,柳白也就發現了這跟血食城那邊的不同。
隘口裡邊乾淨整潔,所有的屋子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排列著,除此之外,還有一隊隊巡邏的甲士。
“這守隘口的,是真有點本事。”
小算道長已是第二次說這話了,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小算道長便是拿出了一個四隻金錢蛤蟆托著的羅盤。
不同於老物件的陳舊,這羅盤很新,模樣造型也很精致。
小算道長左手拿著握在手上,然後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做劍指狀,淩空在這羅盤上邊寫寫畫畫。
柳白此時身上貼著符紙,兩人都是一般高大,所以很自然的能瞧見羅盤上邊的異樣。
起先是那指針止不住的轉動著,來來回回的轉個不停。
可隨著小算道長收手,這指針最終也就停下確定了方向。
其位西北。
“在這邊。”
小算道長領路,柳白跟在後頭。
這烏蓬隘裡頭的鋪子大多都是外來人在這開的,房屋都是製式,不管你開的是客棧還是食肆,都是一樣的屋子,隻是打的招牌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