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胡說欲言又止的模樣,柳白就沒再問了。/br“不方便說就算了吧。”/br柳白自是真心實意的說這話。/br但是胡說一聽卻不是那個味了,他隻覺柳白是在生氣,覺得自己見外。/br可是這大哥都喊了,酒也喝了,婆娘也介紹了,哪能還是外人。/br胡說逼急了正想開口,背後的匡紅蓮見狀,終究還是開口喊道:“公子……”/br胡說這次清醒過來了,然後神色略有些為難的說道:“柳大哥,這事……這事是族長交代的,不是我不跟你說,是真不太方便。”/br“說了沒事的。”/br柳白笑嘻嘻,覺得這胡說屬實是有點意思,這要能看電影的話,給他看一部古惑仔的電影,不得被迷得死死的?/br“嗯。”/br胡說煩躁的揪了把頭發,決定不再去說這事了,轉而問道:“那柳大哥你是還得往北邊去?要我幫忙不?要的話就跟我說,我要幫不上可以從家裡喊人的。”/br聽著這胡小弟仗義的言語,柳白擺手拒絕了。/br“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br“那也行,對了,白家那事是在今年冬,你要來的話,伱到了朝州白家附近後,用這個喊我,我就會來找你的。”/br胡說是巴不得柳白去的,他覺得柳白去了肯定會更熱鬨。/br所以都不等柳白回答,他就已經從須彌裡邊取出了一塊……頭蓋骨。/br柳白一臉錯愕的伸手接過,這不愧是趕屍的胡家,這傳訊的法子,都是這麼的彆致。/br“今年冬,那你們這九大家的天驕怕不都得修出第二命了?”/br現在還隻是年初,等著年尾……還是有好一段時間的。/br柳白自己把不準,還是問問比較好。/br“應該是第二命的偏多,陽神的可能隻有一兩個?也可能已經沒有了。”/br“像是甘州柳,海州雷,兗州黃這三家天驕,現在都已經是修第二命的走陰人了。”/br胡說嘖嘖了幾聲,搖頭道:“真他娘的天驕啊。”/br柳白也是有些感歎,這麼來看,自己還是差了點?彆人都已經修第二命了。/br“但也還行,我今年十三歲,他們幾個比我還大了一兩歲,無非就是占了些年齡的便宜。”/br胡說作為胡家天驕,這點自信還是有的。/br柳白一聽也輕鬆了些。/br十四五歲的第二命,也配叫天驕?!/br嗬。/br我四歲陽神,等著我最遲五歲就能修第二命!/br“無妨,反正我要是來了的話,肯定跟你說。”柳白沒有把話說的太慢,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去。/br“好嘞。”/br胡說又看了眼背後的匡紅蓮,這才說道:“柳大哥你往北,我往東,大概率還是得回到楚河,順水而下,那……”/br柳白朝其抱了抱拳,“就此彆過,胡老弟珍重。”/br“就此彆過,柳大哥也小心些,搞得定就搞,搞不定就喊我,我胡說雖然沒什麼實力,但是在家裡邊也是能說上幾句話的。”/br胡說也是有模有樣的抱了抱拳,很是有江湖義氣。/br“行。”/br柳白想了想,便是從須彌裡邊取出了一罐香料,說道:“送彆的東西,胡老弟你肯定也不缺。”/br“昨兒個喝酒的時候,我見你尤愛吃這加了‘炙香粉’的山精肉,這東西得是秦國漠北才有的,我們楚國難以買到,你帶著路上吃。”/br胡說聽著柳白這話,不動容肯定是假的。/br他沒想到臨彆了柳白還會送東西,更沒想到還這麼注重細節,自己愛吃這香料,他竟然都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br“哈哈好,柳大哥送的東西,我都喜歡。”/br胡說有些感動,但又不知道說什麼,他還是頭一次經曆這等事,便是大笑著又遞過來了三壇日月酒。/br“彆的東西,柳大哥肯定也不缺,這日月酒算是我家才有的了,我爹也不多,還全都在我身上,這三壇柳大哥留著路上喝。”/br匡紅蓮看著那胡說父親都得逢年過節才舍得取一壇出來,小酌幾杯的日月酒,竟然隨手就被胡說送出去了三壇。/br匡紅蓮似乎已經能預料到等著胡說下次回去,會經曆怎麼樣的事情了。/br“行,多謝胡老弟了。”/br兩人再次道了彆之後,也沒再含糊客氣,一往北一往南,各自離去。/br匡紅蓮自是還是選擇了跟上。/br見柳白一走,原本在山頭上望風的無笑道長也是終於落到了自家公子身後,三人轉而北上。/br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這頭頂極高的虛空處,張蒼一人默默地看完了全程。/br臨著看完,見他們各自離開,盤坐虛空的張蒼也是笑著起身。/br“少年少,風光好,江湖未曾老啊。”張蒼說著搖搖頭,環顧四周,像是在尋找著當年的那群少年,最後眼光略有苦澀。/br“老的隻是我們這群老骨頭罷了。”/br“……”/br隻要養出了陰神,就已經有了一絲行走天下的資格,隻要自己不主動去觸碰某些事,那麼活命的概率應當也能有個……五成左右了?/br而柳白現在已經是陽神,外加還有兩個修第二命的道長,其中一個更是已經接近神龕……/br所以一路往北,自是沒有什麼危險。/br縱使這半路遇著一頭【穢】,可還沒等著小算道長出手,對方就已經逃之夭夭,遠遁千裡了。/br一路走去,小算道長又找著了幾件適合【天機盤】的材料。/br無笑道長則是在尋找鑄神龕的材料,而這也是柳白頭一次知曉。/br起先他以為這鑄神龕也跟養陰神養陽神那般,隻要實力到了自然便可。/br可後來聽著無笑說了,他才知曉。/br原來這鑄神龕之所以是走陰人路上的一道分水嶺,便是因為這鑄神龕除卻需要自身實力達到,而且還需要外物協助。/br這外物就是【神龕木】了。/br所謂神龕木,就是山中林木成精,而且至少得有了【穢】一級的實力,等著這個實力的山精林木被斬殺後,再動用【食肉者】一門的行當手段,將其軀乾保留,便是【神龕木】了。/br屆時,這林木山精的軀乾,就能用來鑄就神龕。/br這也讓柳白漲了見識,並且也準備留心著,若是遇見合適的木料。/br就得留下來給自己當做【神龕木】了。/br“公子可知道哪裡的【神龕木】最多?”無笑道長笑嗬嗬的問道。/br柳白想了想,“夜郎國以南的十萬大山?”/br這夜郎國是位於楚國西南的一個小國,國家地盤說不定還沒雲州大。/br所謂撮爾小國指的就是它們這一類。/br而在這夜郎國以南,便是群山盤亙南下不知幾遠,據說那是神龕都走不出去的十萬大山,也有說那裡連接著的是西邊的禁忌,但也沒見著禁忌裡邊的邪祟從十萬大山出來。/br總之那裡就是山精邪祟的天地。/br“嘿,還是公子博學。”無笑嘿嘿笑道。/br一旁的小算道長看了無笑一眼,這都要拍一下馬屁?/br這無笑,端是貧道的勁敵。/br三人往北,在一個不記名的亂墳山頭過了元宵,小算生火,無笑下鍋煮了頓湯圓。/br臨著還給這山頭上的幾個遊魂也分了些。/br沒法子,大過節的,見者有份嘛。/br如此一連往北走了十幾天,終於抵達了彩風城跟楓葉城的交界處。/br而李化梅所在的娃娃山,也就在這彩風城境內。/br也即是說,到了這,也就快報仇了。/br想到這柳白也頗為感慨,這還真是不遠千裡來報仇啊,這要不殺了這李化梅,可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br“傷我柳白者,千裡必誅!”/br柳白輕聲呢喃著,又頓時引來了小算跟無笑的叫好。/br“哼,倆狗腿子。”/br小草毫不掩飾的罵道。/br小算回頭眼神當中帶著一絲疑惑,“小草你的意思是,公子說的這話不好嘍?”/br小草一聽,當即雙手叉腰站了起來,大聲道:“公子說的這話實在是太對啦,傷小草公子者,千裡必誅。”/br“你們可會把我帶壞的啊。”/br柳白一臉苦惱。/br玩玩鬨鬨,等著終於到了一個繁華小鎮之後,柳白跟小算在客棧裡邊休息,無笑便出去打聽消息了。/br這鎮子裡邊不僅有走陰人,還有土地爺了。/br能打聽到的消息怎麼都靠譜些。/br花了小半天時間,無笑才回來。/br“看你這臉色……不太妥?”柳白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笑問道。/br小算則是連忙給無笑也搬來了一張椅子,三人圍著這茶幾坐下。/br牆上早已貼好了噤聲的符紙。/br無笑端起小算道長倒的茶水,一飲而儘,這才說道:“確實超出了我們路上來時候的意料,有點麻煩……”/br“怎麼說?”/br小算道長急忙追問道。/br路上來的時候,三人猜測著說這娃娃山頂多也就是跟雲州那邊差不多,最多也就是有個神廟好了。/br有三人出手,一舉拿下問題也不大。/br其間小算也多次說過占卜一下也好提前了解些,但都被柳白拒絕了。/br可以,但沒必要的事情,最好就不要做了。/br無笑目光看向了柳白,這才說道:“這娃娃山,或者準確的說是這彩風城,都是鬼神教的一個大的堂口據點了。”/br“你的意思是,這彩風城其實已經被鬼神教拿下了?”小算道長一臉錯愕的問道。/br“正是。”/br無笑頷首,“現如今,我們雲州外邊的州府,基本上每個州裡邊,都有那麼幾個城池是被神教拿下的。”/br“楚河以北的州府尤其……但朝廷也沒辦法,早就無力管控了。”/br“因為楚河以北的,都靠近魏國了。”柳白輕聲言語道。/br“正是。”/br“魏國已是成了神教的天下。”/br“難搞,難搞……”小算道長揉了揉眉心,又道:“那這鬼神教在彩風城裡邊,有多少布置安排,打聽到了沒?”/br“可彆說有神座在這裡守著。”/br無笑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有沒有神座不知道,但是神龕是有兩個的,貧道問的也隻是這裡的山神爺,實力不夠,接觸到的也不多。”/br“還是得去這彩風城裡打聽打聽才知道。”/br小算道長稍加沉吟,“彩風城這個就貧道去吧,無笑道長你先前在雲州城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但是貧道卻沒幾個人認識,就算當麵遇著了那李化梅,他也不認識。”/br“也好。”/br無笑沒有勉強,因為小算說的本身就是實話。/br“我跟你一塊去吧。”柳白出聲說道。/br“嗯?”小算道長微微疑惑,“李化梅之前對公子動過手,肯定是認識公子的,這也不知道他們鬼神教有什麼手段。”/br“萬一……”/br“萬一遇見了就直接殺好了。”柳白不是那唯唯諾諾的性子,大不了直接變鬼,那樣的話就算是神座,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br至少殺個第二命的李化梅,肯定是不在話下。/br“好,聽公子的。”/br柳白再度說了自己的想法,小算道長就沒有勉強了,接下來他該考慮的就不是柳白去不去。/br而是去了之後,萬一身份暴露,他所能做的是什麼。/br“嗯,那到時候貧道就在城外接應著。”無笑道長跟著說道。/br“我們隻是先進去摸個底,直接動手的可能性不大。”/br於是三人在這小鎮歇息了一晚,便是再度北上,又是過了兩天,終於在一個晌午抵達了這彩風城附近。/br遠遠看去,這彩風城確實是有些不大一樣。/br其不是位於那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上,而是位於兩山夾逼的山穀裡頭,遠遠望去還能見著這彩風城正北邊的山嶺裡頭,有著一道不知幾高的瀑布落下。/br而這山穀兩側,城池四周,都還飄著好似絲帶綢布一般的雲霧,煞是好看。/br“這鬼神教倒是會挑地方。”/br柳白看著這地兒的光景,自顧說道。/br“確實,等貧道老了也得找個這樣的地方生活,不像咱那雲州城,熱的時候熱死,冷的時候冷死。”小算道長深以為然。/br隨即無笑便是在這彩風城外尋了個茶鋪驛館住下,柳白兩人則是進了城。/br柳白還是頭一次來這神教控製的城池,起先進城之前,他以為這彩風城裡頭會有多恐怖。/br可等著進來後才發現……就那樣。/br跟彆的城池都差不多,想來也是,這上邊人的變更,對底下人的影響確實都不大。/br總不能說,上邊換了個城主,底下人就不吃飯了?/br不可能的。/br所以柳白進城後,就以為這神教控製的城池跟彆的城池都一模一樣。/br可等著他逛了兩條街之後,想法就又有了一絲變化。/br因為他發現,這神教管控的城池,的確是有些不一樣……而且可以說是很不一樣。/br就他走過的這兩條街來看,每條街道裡邊都有一棟類似於神廟的建築。/br雖然沒有走進去看,但是柳白隻是從門口路過,都能見著裡邊又好多百姓在那跪拜供奉香火。/br所以這是神廟在給天上那些籌集香火?/br也難怪這些神教愈發想著擴大地盤,占據城池了。/br“公子,那邊。”/br小算道長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西北方向,柳白避開人群,順著目光看去。/br隻見那街道上……正在搶人!/br三個聚五氣的神教信眾,拉住了一個同樣是聚五氣的走陰人,就在這大街上扯著他往一架馬車走去。/br“我隻是路過的,我不是你們彩雲城的啊!”/br這聚五氣的走陰人大聲叫喊,拚命掙紮著。/br“反抗?再反抗把你當血食去!”/br其中一個神教信眾重重甩了他一巴掌,當即讓他冷靜下來。/br四周的百姓紛紛避開,也並不驚訝,甚至停下來觀看的都沒幾個。/br顯然是對這情形,習以為常了。/br而那聚五氣的走陰人在被甩了一巴掌之後,也就沒說話了。/br沒反抗的他,很快就被拖上了馬車,緊接著被帶離了此地。/br“他們搶人,竟然如此光明正大了。”/br小算道長輕聲呢喃著,“也還好是咱倆來了,要是道長過來,指不定也得被搶走。”/br此刻他倆都是動用手段遮斂了自身走陰人的氣息,所以看著都跟個普通人差不多。/br但是無笑道長可沒這手段。/br“畢竟這可是他們的地盤。”/br柳白說著也從這裡離開,換了條街道,所見到的情形都是一般無二。/br對於這鬼神教來說,尋常百姓的作用可能就是給他們提供香火供奉。/br而走陰人……有實力的就成為自己人,沒實力的,那不好意思了。/br你唯一的作用就是成為血食供奉。/br“這神教,還真是毒瘤啊。”/br這話小算道長是不敢說的,他不知什麼時候偷摸著將這話寫在了紙上。/br柳白看了眼,也沒說話,隻是稍稍點頭。/br他準備尋個合適的地兒,將媒姑給的那個標記留下,然後坐等著李化梅上鉤。/br但是這地兒可不好找……首先是不知道李化梅在哪。/br萬一留的偏了,等個幾年他都見不著。/br正想著,忽地聽著耳邊響起一道聲音,“寫在紙上也不安全,萬一被鬼神教眾發現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br“誰!”/br小算道長回頭望去。/br柳白則是陰神感知到了一絲異樣,轉頭看向了右邊。/br隻見那民房外邊正倚靠著一個邋遢的中年男子,外表看著就是個掛杆兒,身材雖是高大,白袍傳承黑袍不說,散亂的頭發也都泥垢成捆,**著的雙腳也都被穿上了一層泥巴盔甲。/br柳白看去時他還沒抬頭,卻見後邊的民房裡邊出來個嬸子,洗著圍裙指著他罵道:/br“大男人有手有腳的,也不出去乾活掙錢,整天在這討飯吃,真是丟了你家祖宗老臉了。”/br彩雲城離著血食城已經是極遠了,口音太重,柳白都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隻能大致猜著是這意思。/br小算道長也回過頭來,知曉了剛說話的就是這邋遢男子。/br對方扶著牆起來,也沒去看那嬸子,更沒抬頭看柳白兩人,他就這麼低著頭離開。/br但是柳白兩人耳邊卻是又響起了他的聲音。/br“這裡不方便說話,換個地方說。”/br他走了,拖著這疲憊的身軀走入了人群。/br小算道長沒敢跟上,而是看了眼柳白,像是在征求著他的意見。/br許是見著他倆沒有跟上,那邋遢男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在兩人耳邊響起。/br“狗日的鬼神教。”/br“跟上去看看。”/br這話都說出來了,對方是鬼神教教眾的可能性就很低了。/br要是真教眾還敢說這話……那就更有意思了。/br柳白也沒敢跟太近,始終保持著一個可以看到他身影不至於跟丟的距離。/br如此一連從城南走到了城東。/br其間柳白也見著,這彩雲城裡的走陰人,的確比血食城或者楓葉城這樣的地兒多。/br或者準確的說,是這鬼神教的教眾比較多。/br到了城東之後,柳白見著那邋遢男子進了一破廟。/br“應當是原先的城隍廟。”/br小算道長對這些行當比較熟悉,隻是看了眼就認清了。/br“嗯,跟上去。”/br來都來了,都到這了自然不可能說放棄。/br小算沒說話,隻是比劃了個小心的手勢。/br臨著他打頭,當即走入了這破廟,柳白緊隨其後進來。/br破廟依舊是破廟,並無什麼怪異顯現。/br進來的那邋遢男子則是躺在這進門右手邊的稻草堆裡,和在外邊不同的是,此刻他的眼神很亮。/br像是夜幕星辰一般璀璨。/br“鬼神教竊取了這城隍的權柄,他們能監視全城,所以在外邊說話還是注意些,至於小道長那手段,就更危險了。”/br小算聞言朝其打了個道揖,“多謝這位大哥告知。”/br“那你現在在這說話就沒關係了?”/br柳白問道。/br邋遢男子伸手指了指那倒塌破落的神龕,道:“這裡是原先那老城隍的道場,我借用了他老人家的一絲遺留神韻,隔絕了他們的查探。”/br柳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倒塌神龕後邊,好像確實是用血跡畫下了一行符籙。/br小算道長看了眼,更是眼前一亮,“這位老哥是兵家的?”/br他道家行當,自是認出了那符籙的符腳是兵家的手法。/br“是,魏國來的,二位喊我一聲阿刀就是了。”/br邋遢男子姿態很是隨意,甚至連起身都沒起。/br“貧道小算,見過阿刀。”/br柳白則是順口說道:“我是胡尾,見過阿刀。”/br阿刀“嗯”了一聲,“二位來這,也是為了乾鬼神教的?”/br“是。”/br柳白回答的很坦然。/br阿刀聽完後更是直接就笑了,“既然是乾鬼神教的,那咱就是朋友。”/br他說著起身,稍稍坐直了身子,順帶拍著旁邊的位置說道:“實不相瞞,我來這彩雲城,就是為了報仇,要乾死這鬼神教行走釣魚叟的。”/br行走……李化梅好像也是行走。/br柳白思量著,小算則是關心道:“這鬼神教行走應當是鑄神龕了吧。”/br阿刀聽了嗬嗬笑道:“小道長想問我實力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br小算道長聽了頗為尷尬。/br但是阿刀卻沒放在心上,而是直接說道:/br“也不瞞你們,我也是個鑄神龕的走陰人。”/br“這……”/br小算意外,柳白也有些意外,這鑄神龕的走陰人來這報仇也就罷了。/br可看現在這情況……一個鑄神龕的走陰人竟然跟個乞兒一樣,邋裡邋遢的在這街頭,不修邊幅。/br但轉念一想,也確實是這樣才對。/br誰能想到一個鑄神龕的走陰人,會將自己打扮成這樣,在這複仇?/br“阿刀既然也是鑄神龕了,卻不動手,難不成這彩雲城裡邊是有神座不成?”柳白直接問道。/br阿刀一聽,臉上表情也就沉重了許多,“有神座,又像是沒有。”/br“怎麼說?”/br柳白追問道。/br“應該是有一個神座,時常會過來這裡,具體有沒有什麼規律我還沒摸清,不穩妥所以暫且也就沒有動手。”/br阿刀說著搖搖頭,沉吟道:“但也快了,等摸清情況之後我就動手。”/br“你倆呢,來這殺誰?還是隻要是殺鬼神信眾就行了。”/br這種事小算都是不會開口的,知道要等著柳白來說。/br柳白也沒含糊,“也是殺一個行走。”/br“哦?”/br“誰?彆說也是釣魚叟還是那個江中客。”阿刀對這彩風城的鬼神教是真的很了解。/br“都不是,他叫李化梅。”柳白眯著雙眼說道。/br“李化梅?他不是神使嗎,怎麼成行走了。”阿刀看起來對這些事情是真的很熟悉。/br“神使?不,他就是行走。”/br柳白聲音篤定。/br阿刀一聽,也就沒有爭辯了。/br最了解一個人的,肯定是他的敵人,現在柳白既然這麼說,那麼就是說明,這李化梅多半真的是個行走。/br阿刀微微皺眉,顯然是在回憶著。/br不過片刻,他就咦了一聲,“我說他一個修第二命的怎麼肩挑這麼多事情,你這一說他是個行走,那就難怪了。”/br“怎麼說?”/br柳白眼前一亮,這阿刀要是對李化梅也了解,那這事就好辦許多了。/br真要這樣的話,那這運道未免也太好些了。/br起先柳白還愁著來了這彩雲城,該怎麼找到突破口,現在正好這阿刀就送上門來了。/br這事這麼巧……刹那間,柳白也就想到了什麼。/br這若是放在彆人身上,或是彆的時候,興許還有些難以理解,但是自己身上……/br一目五不是白殺的。/br氣運臨身也不是開玩笑的。/br所以這沒有外顯的氣運,就這麼玄之又玄的將作用體現出來了?/br“嗯……”/br這阿刀稍稍沉吟了片刻,便是開始說道:“按著這彩雲城內的情形來說,彩雲城雖然已經被這鬼神教徹底掌控了,但是這鬼神教的堂口卻不在這彩雲城內,而是在這彩雲城北邊的……娃娃山。”/br柳白聽著這熟悉的地名,心中一動但也沒有表現出來。/br“釣魚叟跟江中客這倆狗東西平日裡都是在這彩雲城裡享受著,而娃娃山那邊的大小事物,則是都落在了這李化梅身上。”/br“我起先還疑惑著,這修第二命的神使裡邊,這李化梅的氣息不是最強,實力也不是最高的那個,怎麼這些事都能落他頭上。”/br“現在聽胡尾你這麼一說,那倒解釋的通了。”/br阿刀說完又躺回了這稻草堆裡,“你們想殺他倒是容易些,他得時常往返這娃娃山跟這彩雲城之間,找著合適的機會就能殺。”/br“我想殺這釣魚叟倒是難了。”/br阿刀揉了揉眉心。/br柳白也沒想到,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摸清了這李化梅的蹤跡。/br這就算是事後要確認一下這消息,也是簡單許多了。/br“多謝阿刀了。”/br平白從人家這得了消息,柳白也是朝他拱了拱手,以示感謝。/br“沒事。”/br阿刀擺擺手,示意無需多言,但很快他表情似是略有為難,說道:“這樣,咱商量一下吧。”/br“你說。”/br“要是你們先動了手,殺了這李化梅,那麼剩下的釣魚叟他們勢必都會風聲鶴唳,我再想動手也就難了。”/br“所以你們要是方便的話,咱就商量個時間,找個機會一塊動手,這樣成功的幾率也大些。”/br阿刀雖然已是鑄神龕的走陰人了,但是麵對柳白兩人,也是平輩相商。/br“當然,我這也不會拖太久的,最遲拖到後天,我也就得動手了。”/br“你們看如何?”/br“行,沒問題。”/br消息本就是從阿刀這得來的了,再加上柳白也需要時間確認。/br不可能說急著今晚就得動手。/br所以這自然是沒什麼問題。/br而且就像阿刀說的,真要他也動了手,攔住了釣魚叟他們,柳白這邊得手的可能性也能大些。/br不然萬一沒有一擊必殺,釣魚叟等人趕到,那麼再想殺死這李化梅的難度,可就成倍上升了。/br“多謝了。”/br阿刀說著也朝柳白兩人拱了拱手,“那就先這樣,我也需要再去摸清一下那神座的蹤跡。”/br他說著左右看了看,“這地兒還算安全,你們要是方便,就晚上再來這一趟,我們晚上說。”/br“行。”/br柳白跟這阿刀都不是什麼糾結的人,既然商量好了事宜,各自拱手也就都離開了這破落城隍廟。/br阿刀順著街道,再度去了這彩雲城的中間。/br柳白則是得了他的指點,朝北邊走去。/br隻是見著他彙入人群不見之後,柳白便是扭頭從這東門出了城。/br小算道長也沒問,老老實實選擇了跟上。/br順暢的從東門出來後,小算道長輕聲喊了句“公子”。/br“你算算這阿刀說的,是不是真的。”/br就算他說的再真,可該有的確認,還是必不可少的,總不能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br“好。”/br小算道長也沒說算這是難還是簡單,總之隻要柳白說了算,他就算。/br以他第二命算一個神龕,也不算難,所以他甚至都沒動用他那羅盤。/br隻是拿出了三枚金精銅錢。/br先是左手拿著,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做劍指狀,臨空寫下了一個個字跡。/br旋即左手一拋。/br三枚銅錢拋起又落下。/br“算出來了。”/br今天沒有啥了,然後聽著我爺講了很多“前輩們”的事情/br不出意外都會被我用在新書裡邊/br所以到時候可能會比較真實/br新書也還遠著,但可以確認的是也是這個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