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
半點也無。
另外兩人也不急,就這麼陪著柳白在這山林之中閒逛著,順帶著他倆也聯手斬殺了一頭【穢】。
柳白也是頭一次見著這走陰人是怎麼殺【穢】的。
穢都有真名,要想殺他們,就得殺其真名。
他倆聯手,先是將那穢的各種招式逼出,旋即便是依照著這穢的外貌以及手段。
洞悉其真名,再將其斬殺。
而真名這種事,就得靠走陰人平時的積累了。
這行走天下的除祟走陰人們,大多都會將自己遇見過的【穢】記錄下來,造成書冊,以便其他走陰人翻閱。
以知真名,以曉事端。
“……”
赤狐山脈中段的一處山嶺上邊,禿頭道長的身形從高空落下。
靜玄道長連忙問道:“還是沒見著公子行蹤嗎?”
“沒,他應當是自己走一路去了。”無笑道長並不是很擔心柳白的安危。
他可是知道,公子身邊還有個大邪祟護身。
那邪祟的實力……可比他厲害多了。
“那師兄你不去找,真的無妨嗎?”
靜玄還是頭一次見著這樣的公子,到了危險的地方反倒獨自行動,這是什麼講究?
無笑道長說著雙手一攤,苦笑道:“貧道也想去找,但是找不見啊。”
兩人正說著,一直躲在靜玄道長後邊的小咕咚卻忽地往她道袍裡邊躲了躲。
“嗯?”
靜玄疑惑的低頭看去,無笑道長多看了那小咕咚一眼,緊接著就抬起了頭。
隻見這天上倏忽有著一道身影落下,來到這山頭。
“砰——”
聲響巨大,灰塵揚起,甚至整個山頭都好似晃了晃,地麵更是隱隱都出現了裂縫。
無笑道長二話不說就擋在了靜玄身前。
而隨著這些被激起的灰塵逐漸散開,無笑道長也是看清了眼前這人的真容。
女子,身材高大,雙腿更是比命長。
身上穿著極為清涼,虎皮短襯外加虎皮小裙,渾身都露出了絕大部分的肌膚,算不上白,更像是那小麥色的皮膚。
從其雙手雙腿的線條,也能看出她身形的矯健。
當然,最為醒目的還是這女子身後背著的那柄好似門板一樣的大劍了。
看清其模樣後,無笑道長當即就有些慌了神。
虎姑奶奶!
他娘的這都是老仇人了,先前在雲州的時候,就已經生死搏殺過一回。
現在又在這遇見了。
正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但更可怕的還是……無笑道長他娘的打不過啊。
“你先走。”
無笑道長手一揚,跟身後的靜玄道長說道。
“走?”
遠處的山林當中又是有著兩道身影掠過,落在了無笑道長身後,其中一人獰笑道:
“老婆子,這可真是踏破草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天堂有路你不走,非得闖到這赤狐山脈裡邊來,你說你是不是找死。”
聽著這聲音,這語氣。
無笑道長也都明白了,這倆元神,多半就是追殺靜玄的那兩個。
想來也是,先前追殺這靜玄的就是鬼神教的走陰人了,而眼前的這虎姑奶奶也是鬼神教的。
二者在這赤狐山脈碰頭,也很是正常。
虎姑奶奶之所以能找著這來,多半就是因為自己剛剛露麵被她看見了。
她順帶過來,沒想到這倆元神走陰人又是撞見了靜玄……
“他娘的!”
無笑道長氣的罵出了聲,隻覺得今天的點兒實在是有點背。
“罵?”
“罵也沒用。”
虎姑奶奶伸手摸了摸自己頭頂被風吹亂的頭發,微笑道:“道長不在外逃命,竟然還有空來這易州奪寶。”
“哦……想來是知道本姑奶奶在這,特意過來報仇送死來了。”
無笑還沒說話,靜玄一聽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僅自己遇見了這生死大敵,無笑也遇見了!
她知道自己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是個拖累,倒不如……一心逃命!
“師兄小心。”
她說完後,藏在衣袖中的右手輕輕一搓,身形當即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不見,連帶著小咕咚也是離開了。
“還想跑!”
那倆元神當即追了上去。
見著靜玄一走,無笑道長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當即點燃了命火。
“來,就讓貧道見識見識,鑄了神龕的虎姑奶奶,又是何等實力!”
“放心,殺你更快了!”
虎姑奶奶也沒多餘的廢話,點火之際,一把摘下了身後那門板似的巨劍。
二者身形瞬間從這山頭升起,撞到了一塊。
兩名神龕交手,還是飽含怨氣與怒火的傾力出手,其威勢自不是先前在殺生城上空交手的季家老祖跟齊家老祖交手時的動靜可比。
刹那間,在這赤狐山脈內的神龕,近乎同時間察覺到了這動靜。
赤狐山脈的核心地帶,齊如龍和鄭不壽跟著柳白,恰巧登上了一處山頭。
“嗯?神龕交手了?”
他倆自是以為會是有什麼重寶出世了,所以齊齊升上高空,朝著西邊的赤狐山脈外圍看去。
柳白同樣躍上了一旁的樹梢,朝著來時的路看去。
隻一眼,小草就在他腦海裡邊驚呼道:“公子,那是無笑道長!”
隔著已是極遠了,柳白也不知小草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隻是通過那交手的術法以及動用的奇寶判斷出來的。
無笑道長用的多是道家之法,外加他通過柳白給的那張奇寶圖紙,新煉製出來了奇寶“多寶鐧”。
現如今交手的那兩人之中,其中一人正是手持多寶鐧,不斷打出陣陣寶光。
但是隻可惜,這人卻是處於下風的那個。
柳白也是暗自心驚,好奇與無笑道長交手的那人到底是誰,竟然有著這般本事實力。
這赤狐山脈的各處已經升起了兩三道流光,各自去了那交戰地附近。
齊如龍兩人也是落了下來,跟柳白說道:“胡公子,我們準備過去看看。”
“我也去,其中一人還跟我認識。”
柳白說完他倆也隻是稍稍錯愕,但還是很快答應下來,“好。”
隨即也是不過呼吸時間,長虹所至,很快就到了這交戰地附近。
齊如龍也沒敢湊得太近,隻是落在了附近的一處山頭,隻是恰巧在這……也有人交手!
柳白都還沒看清,小草就已經竄了出去,同時驚呼道:“是小咕咚!”
柳白則是喊道:“齊叔!”
他聲音落下,齊如龍就已經去而複返,回到了他身邊,不僅帶回了小草,甚至還將小女鬼也都撈了回來。
而在這半山腰,懸停著的那倆元神走陰人也是冷笑道:“不知是哪路的前輩,連我們鬼神教的事也敢惹?”
“這……”
齊如龍當即就有些猶豫了。
他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麼可能跟鬼神教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提並論?
柳白則是低頭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小咕咚,後者隻是一個勁的擦著眼淚。
小草則是蹲在它的肩膀上,不停的摸著她的小腦袋。
柳白沒見著靜玄道長,又看著眼前這倆元神走陰人,當即就已是明白了一切。
與此同時他又看了眼遠處的山頭之上,眯眼看去也是一眼發現,此時跟無笑交手的那人,竟然是……虎姑奶奶!
那就難怪無笑道長此刻被打成這樣了。
發現是虎姑奶奶的也不止是他,齊如龍兩人也是見著了,他倆看清後,更是連臉色都變了。
柳白則是低頭看向了半山腰的那倆元神走陰人,獰笑道:“殺我好友,找死!”
言罷他一步上前,倏忽點燃了命火,身形落至樹梢之際。
身後的齊如龍也是大聲道:“胡兄弟!”
可是喊的再快也晚了,柳白在落下之時,身後白影一閃而過,旋即他的手上便是多了一把白色命火鑄就的鈴鐺。
“死!”
一言出,他就已經拋出了手裡的鈴鐺。
這倆元神走陰人起先是有機會跑的,隻可惜……他們信了自己的實力,他們也不信柳白的實力。
“叮鈴鈴——”
一聲銅鈴搖晃時發出的碰撞聲響在這山穀之中傳響,聲音清脆,空穀傳響。
朱鈴初動曉星殘,紫氣東來破夜寒。
朱紫第一響——初鳴!
銅鈴搖響之際,還就在這倆鬼神教的元神走陰人麵前,所以他們“吃”的也最多。
隻是刹那間,剛還在嗤笑著的他倆,臉色就已經變得煞白。
緊接著是柳白,他自己施展的《朱紫鈴》,他自身自不受影響。
再之後就是山頂的齊如龍跟鄭不壽了,他倆都是神龕,所以反應也快,隻是剛聽到這聲音。
感知到這無差彆的攻擊,便是立馬點燃命火,隔絕了一切。
同時他倆再度看向柳白的眼神,也是變得有些震驚錯愕。
以他倆神龕的實力地位,自是不難看出這術的威力,像這等威力的術,他們自身也就隻會那麼一門……
一時間,他倆已是有些懷疑柳白的身份了。
隻覺得這柳白,應當不是出自什麼山野小城。
“走!”
與柳白交手的那倆元神走陰人見勢不妙,也是當即想著離開,反正大仇已經得報。
再打下去也是拖延浪費時間。
倒不如等著看虎姑奶奶施展。
“走?”
“被我一個陽神盯上了,還想走?”
柳白看出了他倆眼神當中的意思,冷笑一聲,心神一動,原本已是有些虛幻的朱紫鈴,再度傳出了清脆的聲響。
朱紫共五響,先前還在江州跟胡說交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學會了第一響。
現如今都過去這麼久了,這朱紫第二響……自是早已學會。
隻是回想著朱紫第二響的描述詩句,柳白也覺得挺應景。
“朱音震魂驚天地,紫韻盈空懾鬼神。”
朱紫第二響——震魂!
而此時跟他交手的這倆走陰人,也赫然是那鬼神教的走陰人,所以說“紫韻盈空懾鬼神”,那是恰當的不能再恰當了。
他倆隻是剛剛動身,雖是已經點火,護身手段也是齊出。
可這朱紫第二響,卻是直入人靈魂的傷害。
他倆哪有這準備?
就算有,也沒這手段了。
隻是扛了不過刹那功夫,剛離開不過十一丈的兩人就一頭從這半空栽倒下去。
肉體還完好,但是元神卻沒了。
“震魂”不殺肉體,隻殺靈魂!
山頭之上,齊如龍兩人也隻是剛聽著這聲音,便是直直去往了高空避開。
聲音越傳越遠,直至傳到了正在交手的無笑道長跟虎姑奶奶耳中。
他倆聽到這聲音也是變了臉色,手上動作也是一停。
紛紛轉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柳白抬手間收起了這兩具屍體,仰天大笑道:“殺鬼神信眾者,唯我胡尾是也!!!”
聽著他這囂張至極的聲音。
天幕之上的齊如龍跟鄭不壽齊齊對視一眼,皆是在考慮著,到底還要不要去認這個“胡尾”。
這要去了,梁子可就結大了。
可要是不去的話……那是不是有點前功儘棄的感覺?雖說也沒什麼前功吧。
他倆猶在考慮著。
可看到那交手的道長有所行動之後,他倆也是一個閃身,再度衝了下來,到了柳白身後。
山頭之上交手的禿頭道長卻是一個閃身到了柳白麵前,將其護在身後,他麵容有些悲戚。
“公子,貧道……貧道沒有保護好靜玄道長。”
“儘力了便好。”
柳白說了句,也沒管身後的齊如龍跟鄭不壽,而是看向了於虛空處一步步走來的虎姑奶奶。
柳白右手抬起,手中紙筆自現,他淩空在這紙張上邊寫下一句話。
再伸手輕輕一拍,這白紙便已是到了虎姑奶奶麵前。
後者也沒畏懼,伸手拿起,隻一眼,她的雙目便是微眯成了一條直線。
其身後也是有那吊睛白額虎虛影顯現,儘顯霸氣。
隻因柳白在那紙上寫道:
“虎姑奶奶,你也不想你是黑木傳人這事,被彆人知道吧?”
——
(你也不想喂虎先鋒這事被彆人知道吧……所以把月票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