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太大,進灰塵了。
“該死的!”她站起身,從桌子上撿起斧子,怒氣衝衝地試圖打開門,但手碰到門把手後還是克製了。
她是想嚇跑對方,可卻想到一個違背常識的諾爾斯人的社會現象。
他們不會逃跑,哪怕是有一頭發狂的棕熊正麵朝她們奔來,他們的信仰並不允許懦夫的存在,並且會主動挑戰意圖能夠升入瓦爾哈拉英靈殿。
出去後隻有兩個結果,要麼她殺死對方,要麼外強中乾在對方手下吃虧。
那個自由民的無理取鬨,讓歐妮感到深深的憤怒和無助。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裡,一個失去了父親庇護的女子,就像風雨中的孤舟。
歐妮渾渾噩噩地在家裡呆了一整天都沒出門,想了很多事,也有些仿徨,期間有敲門聲,她也沒去開。
敲門不說話,這種情況下,打開門就等於引狼入室。寡婦門前是非多,孤女也不少。
……
一夜沒睡好,反複做著同一個噩夢,臉色有些憔悴的歐妮穿著圍裙,在家烤製酸酵的大麥餅。
不過她不喜歡除了果酸之外的酸味,兩輩子都不喜歡。
為了去除酸味,她選擇加入了一些草木灰過濾的堿水進行中和。腦海裡想的卻是昨晚上夢中,父親要她帶他回家的訴求。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你等著我!”她回應了自己那份焦慮心,摘下熏魚,加入酸甜口的黑醋栗和一些香料,做了一頓酸汁悶魚。
一宿沒睡的她困意說來就來,便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
醒來時菜早就涼了,烤大麥餅的火早就熄滅了。
她驚惶之下,連忙出門看天色,烏雲如同她心中的陰霾,雨水滴落,仿佛是天空也在為她的無助和孤獨而哭泣。
哈羅德可能來過了,但可能是因為敲門的時候她在睡覺,沒有回應,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
貪睡誤事!她敲了敲嗡嗡響的腦袋。
她又不知道對方住在哪兒,昨天忘了問了,這下真的耽誤了大事了,她想了一整個晚上的計劃都泡湯了。
在她懊惱之際,她的目光落在木屋之間的小巷中。
那裡有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蹲坐在地上。每當雨水落下,他就往屋簷下縮了縮。
興許是注意到了她,抬頭看了她一眼就沒再關注。
她認識這個孩子,叫“拉爾夫”,是鄰居家的孩子,對方的父親早年因失手殺人被領主處死。
但有一個哥哥,跟隨領主前往羅斯維京了,難道沒回來?
歐妮心中湧起一股酸楚,她知道,自從父親離去,她就必須成為自己的守護者。
但此刻,麵對拉爾夫的抽泣,她的心軟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拉爾夫?”歐妮溫柔地喊了一聲。
拉爾夫麻木地扭頭,神色有些驚惶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吭聲,低下頭將臉埋在臂彎裡。
一陣抽泣聲傳來。
歐妮看著拉爾夫,心中湧起一股決心。她知道,她不能坐視不管,即使這意味著她將麵臨更多的麻煩。
她用手遮住頭,防止頭發打濕發臭,走了過去,在屋簷下雙手捋了一把後腿彎,夾住防止裙子拖地並蹲了下來,伸手捋了捋他打濕的頭發。
她的聲音溫柔:“你不回家嗎?”沒有回答,歐妮仿佛猜到了什麼。
“彆怕,我在這裡!”她的聲音,就像一束光,穿透了抬起頭的拉爾夫心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