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的時候,垂地的紫風衣外套重新被扯起來,衣擺上沾了些灰塵和雜質,但小醜並不在乎,漫不經心地道:“彆亂扔你撿的垃圾,帶回你的暗室去。”他可不希望在自己的牢房裡看見那些東西。
梅根貼在他腿邊繼續待了會兒,就聽話地回暗室,她的書桌之前就斷了桌腿、被她砸壞了,現在是一張小醜不知道從哪拖回來的更大的桌子,除此外她還有架鐵床,和床相對的是貼牆的高大置物架,上麵雜亂地擺了些小醜的收藏和阿卡姆裡的違禁品,而它的質量就比較好了。
她走到置物架前,呆了好久後終於上上下下動腦袋看,要找地方把她的東西放好,她最後蹲下身,拉開一個平窄的夾層,把硬幣和鱗片都放了進去。
然後她就無所事事了,但她還不困不想睡,在燈光下高高地抬起手,看到影子被投映,這就是她全部的樂趣了。
至於洗漱和衛生,在小醜的牢房旁就有他們專屬的盥洗室,她會自己收拾洗臉刷牙。
到她要睡覺的時間,小醜就會進來給她扯到床上並關燈,雖然她精神上多多少少有點問題,但在睡眠上的狀態卻一貫良好,和小醜為他的遊戲和‘新點子’總是焦慮失眠不同,所以每到晚上他脾氣都有點壞。
這個夜晚也不例外,但小醜剛一進暗室門就看到有個小孩摔了個屁股墩,這讓他挑眉,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我記得我說過的,彆爬高。”
但是梅根抬頭看他,在她麵前地上擺著的是一個木匣子,看得出她剛才是站在這上麵要去夠什麼,而小醜掃了眼置物架,他往上麵放了些什麼東西,指不定自己都快記不清了,興味索然地對梅根道:“少讓我操點心好嗎?”他連發脾氣都懶得了。
梅根乖乖地脫鞋上床睡覺,被子蓋在她身上,隻露出一張白淨稚嫩的臉龐。
小醜看著她在燈光下微眯的眼睛,走到暗室門口後為她關了燈,隨口說了句:“晚安,祝你有個好夢,梅根。”
門闔上了,四周都是靜謐的,隻有梅根自己的呼吸聲在響,她還睜著眼睛,也許什麼都沒有思考,漸漸地睡意來臨,眼瞼沉沉垂下。
梅根在阿卡姆裡有了殺手鱷的庇護,實際之前和之後的待遇都沒什麼不同,大多數罪犯都將這個和阿卡姆格格不入的孩童無視,他們不招惹也不討好小醜,因此拒絕接近。
隻有稻草人孜孜不倦地挑釁,但通常沒人理會他,殺手鱷僅靠震懾就能讓他知難而退,至於之前躁動的瘋帽匠,他被獄警帶回去關了禁閉,還出不來呢。
這一局麵直到毒藤女自願回到了阿卡姆,依照她的能力和手段,在阿卡姆生活得悠閒自得,就和回到家一樣。
而回來第一天她就發現這裡多了一個小老鼠……其實她對孩童的感觀沒那麼壞,即使有的天生壞種、又吵又鬨,還會惡毒地破壞植物,但更多的孩子懵懂無知,有的還很可愛呢,而她碰見的這個很顯然是後者。
看見殺手鱷陪著她走在通道裡,她過去直接抱起了小孩,眼波流轉,但臉上的笑容更真摯了些,她看到這個孩子空無的眼眸,愛惜地親吻了她的臉頰。
“親愛的韋倫,你應該不介意和我說說她?”
紅發女人嬌媚地開口,但她是眾所周知、名副其實的毒美人,甚至她這次是自願回來的,待遇當然比強製帶回的好得多,誰也不知道她身上藏了多少毒素,或者單就她本身所具備的毒素就已經夠令人忌憚了。
殺手鱷和毒藤女之間基本沒什麼矛盾,毒藤女喜歡植物,甚至那份情感已經到了極端的程度,但那個範圍暫時還不包括地下苔蘚,她更喜歡在地表上接受陽光成長的植物。
他察覺出她對梅根沒有惡意,就答道:“小醜帶進來的。”
語氣頓了頓,“梅根,她叫梅根。”
從他語氣裡聽出了某種彆樣的意味,毒藤女詫異地看了眼這頭鱷魚怪,但望向梅根的眼神更加溫和憐惜,親親她鬢邊,低語:“好孩子。”
至於她是屬於小醜的?她都能在阿卡姆裡自由活動,那肯定是小醜應允的,而她可就不客氣了——
誰叫她喜歡這個孩子呢?
毒藤女的外貌妖嬈豔麗,然而她的本性和她軀體裡蘊含的力量卻與之截然不同,她是自信且強勢的,說喜歡這個孩子就當即把她帶走,帶到自己的花房去,她是阿卡姆的老常客,為了穩住她,不論外麵的那些高層政客還是蝙蝠俠,都對她做出了一定的妥協。
所以她在不常住的牢房外還多了一間花房,而那幾乎可以算是一座植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