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道:“會怎樣,他們三個不是已經領教了?何為邪物,陰邪之物,招來的自然邪祟晦氣,沾上了這些玩意,會有什麼後果,想必不用我這村姑說,你們都懂吧?”
哪個大戶人家不求神拜佛,再不子不語怪力亂神,都會拜神,而內宅婦道尤為之,有的人沾了臟東西後是個什麼樣兒,沒見過都聽過。
就算沒見過,剛才閬采澤一副中邪的樣子,不就很全麵的詮釋被邪祟沾纏是怎樣的麼?
察覺到眾人目光的閬采澤:“……”
他並不想做這慘痛的例子。
吳氏吞了吞口水又問:“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可能是鬼上身吧!”閬九川歎了一口氣,道:“不然我區區小村姑有何等的本事?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是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的大師吧?”
好的,這天徹底死了,聊死的。
眾人氣成河豚。
就沒見過這麼光聽她說話就恨不得捶爆她的人。
閬正平看她這副散漫的模樣,自知是問不出多少更有用的東西了,想想也是,她不過一個未及笄的小娘子,能有多大的本事,看出那紙紮童女不對,大概是待在莊子上看多了這些東西,才發現了一點端倪吧。
他眼角餘光掃到老爹的棺槨,愧疚頓時用上來,不管如何,要燒給老爹在地府用的東西出了差池,是他這個做長子的不孝,是他失察。
“九妹妹,紙人點靈,這是何意?”閬采铖在這時顫聲問了一句。
閬九川看向那紙紮童女,道:“字麵上的意思,何為點靈,便是為一件死物賜予生命,紙人的眼睛又豈是隨意點的,這不是叫它成活?”
眾人又看向那排紙人,畫得十分逼真的眼睛,像是要透過紙盯著他們。
“不是,你們這些長在城裡的體麵人,難道不知紙人不畫眼,不點睛?”閬九川故作驚愕地道:“在莊子上,幾歲的孩童都知道呢。”
眾人:“……”
知不知是一回事,但這暗諷的語氣,真的很欠扁。
“行了,都散去吧,老三,你帶人在這守靈……”閬正平看眾人一臉氣不平的樣子就頭大,再擾老爹安寧,真的是他們大不孝了。
閬九川急了,道:“不用,我在就行,此處陰氣尚未散儘,你們在此逗留,陰氣入體,不是倒黴就是病!”
此話一出,直接把人給氣出白眼仁了。
閬采苓仗著人多,指著她大罵:“你怎麼這般惡毒,外人如此,家人亦如此,竟然也口出惡言詛咒。”
閬九川冷笑:“好心當做狼狗肺呢,行行行,愛待就待,彆怪我沒提醒就行。”
她把火盆拉到盤著的腿邊,再不發一言。
這態度,反叫人心裡惴惴不安。
閬正平還是叫老三帶兩個男兒留下,靈堂總不能一個男丁都沒有,至於閬九川的話,當耳邊風。
眾人走出靈堂,被風一吹,打了個激靈。
“不對啊,她怎麼會懂這些邪門歪道?”
“誰知道呢,大概是在莊子上吃席吃得多,看慣了唄,膽子這麼大,說不定還給人燒過紙錢呢。”
崔氏聽見這議論聲,眼睛冷冷地掃了過去,那兩個小輩脖子一縮,不敢再言。
閬正平則是叫來心腹管事,讓人去查探這紙紮品的事,看見院子的白幡,想起閬九川在靈堂指點的一番,忽而又想起她對趙老所言,心中驀地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