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己飯都吃不上,賣兒賣女,賺的那點錢全被當官的收繳上去討好仙門……這些年,也就太清仙尊的櫳雪宮沒找我們凡人要過供奉。”
“是啊,太清仙尊可是仙道第一人,執宗主生殺印,能管眾仙生死,拜他肯定靈驗。”
“但是姻緣不能拜啊,千萬不能拜,拜了準黃。”
廟公們雖餓得骨瘦嶙峋,但並不妨礙八卦之心,說到姻緣就開始刹不住車,你一言我一語。
“仙尊那叫一個心如磐石,幾萬年來唯一能讓仙尊動心的女子,怕就是嬰瓔仙子了。”
“說起來,嬰瓔仙子也等了太清仙尊快一萬年了吧。”
“那可不,隻能說世事難料啊。”
李真真記得嬰瓔這個角色。
她是原著裡的惡毒女配,男主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待她與常人不同。
不僅要什麼給什麼,還親自為她淬煉靈根,上天入地地給她搜羅靈泉秘寶,竟硬生生將嬰瓔從一介毫無資質的凡人,捧成了煉虛期的大能。
甚至為她,提攜了她的整個家族。
嬰瓔原本隻是無虛海一個凡人小城主的女兒,這萬年來,她的家族借著男主的勢,竟也逐漸發展為雄踞一方的修真門派。
全修真界都在等嬰瓔成為仙尊夫人。
嬰瓔自己也在等。
她早將自己當做仙尊道侶,又怎麼能容忍半路殺出來的女主。
原著裡,她憑借一己之力,給男女主製造了無數誤會,讓女主虐心虐身,男女主分分合合,最後女主黯然神傷,遠走他鄉。
這一走就是五百年。
男主幾乎瘋了,不惜自毀修為,以神魂為引尋找女主,修真界的草都被他薅禿了一層。
讓評論區的讀者大呼火葬場過癮。
……
靠著祖祖輩輩口耳相傳,這個小世界的凡人對修真界的八卦和事跡十分了解。
就像古希臘人對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有多少個私生子那麼了解。
他們嘴裡的太清仙尊,冰冷而又慈悲,高高在上卻又普度眾生。
和李真真認識的那個一言不合就砍頭挖腸子的變態殺人狂魔截然不同。
李真真挑揀著木炭:“我見你們去的也不勤。”
“嗨,那可是太清仙尊。”
一個廟公擺擺手道:“普通老百姓去廟裡,求的都是莊稼多產糧、母豬多下崽、出海多打漁,可仙尊當年手刃鬼道之主,我們鳳起鎮半數人都是他救回來的,誰敢老是用老母豬下崽這種事叨擾他老人家,咱可不幸恩將仇報啊。”
“……”
李真真沒有再問。
她拿了幾塊個頭中等的炭,拍了拍手上灰,掏出殺豬賺來的四個銅板遞過去。
她也不想花這個錢,但沒辦法。
就這裡的溫度,不生炭她人就沒了。
裝炭的筐有她半個人高,廟公正想搭把手,就見李真真左手將炭筐一拎,進了屋。
男主坐在火堆旁,火上溫著一壺茶。
他麵前放著杯盞,修長指尖執著李真真用來燒爐灶的竹枝,挑了挑炭火的餘燼。
長睫在眼瞼下落下一片陰影,幾縷發絲黏在唇邊。
蒼白的肌膚,漆黑的長發。
看到李真真,他眼尾朱砂淡隱,指尖將木案上一隻茶碗朝她推了推。
茶水裡不知放了什麼花,冷香撲鼻,仿佛寒山雪澗。
李真真也確實有些渴,剛拿起杯子湊到唇邊,又頓住。
燈汐枝:“怎麼了?”
李真真放下杯子:“這是你的血。”竟然沒有一點血腥味,她差點沒聞出來。
“冬日苦寒,凡人難渡,隻要飲一口我的血,便可冬溫夏清,延年益壽。”
他放下茶盞。
將熄未熄的炭火,在昏暗的室內明明滅滅,落在他清冷的側臉:“不比你花費銀錢,采買這些無用之物的好。”
……男主他確實是有病吧。
“如果你真想幫助這個家,就幫我把外麵的柴劈了,或者出去賺點錢回來,比什麼都強。”
李真真說著,毫不猶豫地翻手一傾。
令修真界人人瘋狂,趨之若鶩的真仙之血,就這麼澆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李真真將杯子放回案幾:“茹毛飲血就算了,我文明人,沒這個愛好。”
燈汐枝:“……”
這屆任務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同僚費勁心機從他這裡騙取血肉,手段拙劣而不自知,宛若跳梁小醜。
現在送到她麵前,她還倒掉。
哪裡一陣風來,餘燼幾點火光映在燈汐枝眸底,輕輕一晃。
就在這時,李真真麵前浮現出一個血紅的沙漏。
【任務發布】女主即將衝撞祭祀典禮,請即刻趕往現場,保證女主安全。
【目前進度】0。
李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