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前的慣例,傳音符進去後很快就會有回應。
若是過了一個時辰依舊沒有動靜,那就代表著師尊不想出來,應該老老實實告罪離開。
沈硯初苦苦等了三個時辰也不見裡頭有回應,漸漸絕望。
師尊以前也是很疼師妹的,才短短幾年,為何會變得如此冷漠?
難道,是因為先前小師妹的事?
沈硯初的腦子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哢嚓碎了一點點。
他隱約察覺到了些許不對的地方,然而那點意識如同滑溜溜的小魚,很快就從指縫消失了,隱入河海。
沈硯初在雲隱仙君的洞府門口跪了兩天一夜。
直到雪鶴峰上下都找不到大師兄,霍時傾發現事情不對,才在無星嶺找到了他。
“大師兄,你這是在做什麼?!”
霍時傾看出來沈硯初臉色不太好,趕緊上前去扶。
沈硯初沒起,而是拉著他要他跪下:“來,時傾你也來傳音,求師尊救救師妹……”
他不敢再傳音第二次,怕惹怒了師尊直接殃及薑姮。
霍時傾沉默許久,冷冷拒絕:“她連結丹這樣的大事都不肯和我們商量,反而找一個外人護法,明擺著就是不滿我們隨意進她洞府的事。既然如此,我們有什麼必要為了她得罪師尊?”
沈硯初直直看著他:“她為什麼不肯和我們商量,你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
霍時傾蹙眉:“大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硯初既是在指責他,也是在質問自己:“當初靈獸暴走一事,小師妹明顯過錯更多,可我們不但沒有為薑姮出頭,反而還想要奪走她進小洞天自救的機會,尤其是你,就連個妖丹也要搶!”
霍時傾不服:“那是因為師尊可以……”
沈硯初的聲音高了幾分:“現在師妹她有喪命的風險師尊都不肯出來,你憑什麼覺得他會願意幫忙治療她的經脈?!”
“就算你沒想到這一點,從小洞天出來後,為何和我一樣隻顧著操心那不打緊的慶祝宴會,都沒想著和她說一聲?這樣漠不關心又偏心的師兄,她會和我們商量才是有鬼了!”
霍時傾啞口無言。
半晌後,他惱怒地說出了真心話:“是,我就是偏心,可大師兄你自己不也是偏心安安嗎?人心都是肉長的,她自己那麼下作,就不要怪彆人不喜歡她!”
“安安本來就膽子小資質差,我們多疼她一點很正常,薑姮卻那麼自私量窄,一再對自己師妹下手,簡直令人作嘔!要不是看在多年師兄妹情分上,我早就廢了她靈根了!”
沈硯初嘲諷地笑了:“對,薑姮的確對安安做過不少過分的事情,可那些都是小打小鬨,而且事出有因,根源還是我們疏忽了她的感受。安安更喜歡三師弟你都吃醋,憑什麼要求她不吃醋?”
“你不分青紅皂白重傷她毀了她的經脈,除了給點靈石外還做了什麼?現在她因為你的莽撞性命危在旦夕,你卻連幫忙求情都不肯,這樣的過錯比她的嚴重多了,難道也要我廢了你的靈根嗎?!”
霍時傾麵色驟然蒼白。
最終,他也在洞府門口跪下,送進了傳音符。
可直到再一次天亮,依舊毫無回應。
霍時傾這時候才真的開始慌了。
他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現在被沈硯初提醒,再加上師尊的反應,他才知道自己所謂的承諾多麼輕飄可笑,經不起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