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鏡見著楊之簡沒有什麼大礙,她拿了蘭猗上的劍,守在門口。
外麵的人已經打進來了,
這個宅邸並不很大,最重要的是,人也不多。守衛的人不多,這個是硬傷。大門已經前庭中庭,如入無人之境。
然而這種勢如破竹,到了院門前的時候戛然而止。
齊昀挑選了個有利地形,站在大門初,門板半開。因為前頭實在是太過順利,以至於到了這兒有點得意忘形,一入門當即被一刀斷了脖子。
頭顱骨碌碌的滾到地上,在微弱的火亮下,兩隻眼睛還睜著,露出惶恐驚訝的神態。
沒了頭顱的腔子噴濺出三尺高的鮮血,然後踉蹌幾步頹然倒地。
院子的燈火已經滅掉了,屋子裡頭也是一樣。
寒夜裡沒有是月光,一切都是靠對地形的熟悉,以及對方位的判斷行動。
他住在這兒,哪怕沒有很長的時間,但也足以他把這座宅邸摸清楚。
屍首倒地發出沉重聲響,簡直就是沙場上開戰前的擂鼓,片刻間,兩方圖窮匕見。
齊昀占據著關隘,來一個,他殺一個。他下手乾淨利落,死了兩三個,後麵的人不敢再往門裡衝,徑直翻身上了牆。
對此他早已經有所準備,“崔緹!”
以少對多,萬萬不能和市井匹夫一樣一對一廝打,隻能以沙場上對陣的方式來。他守大門,至於最緊要的位置就交給崔緹來防守。
崔緹應了一聲,早已經拔刀等著,聽到人衝過來,毫不猶豫劈過去。
崔緹作為遊俠兒能闖出名頭,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遊俠兒有時候見官府不作為,乾脆直接上去將人殺了了事。
他也差不多做過,就是沒有齊昀那樣乾淨利落而已。
屋子裡的晏南鏡已經聽到了外麵打鬥的動靜。她握緊了手裡的刀,屏住呼吸。
突然門嘩啦一聲從外麵被人破開,她當即立斷,一刀砍下。
刀鋒斬開皮肉,觸碰到了內裡的骨頭。再也進去不得。
受了刀傷的人,中刀的瞬間連疼都沒有,還能轉身過來。這次晏南鏡直接用匕首劃開了他的咽喉。
她刺中之後,順勢往旁一拉。牽拉之間,腥熱的血噴湧而出。
沒等那軀體倒下,被外麵趕過來的崔緹一刀挑了出去。
崔緹來不及問她好不好,反手把被撞開的門合上,又守在那兒。
“知善,”楊之簡見狀掙紮著要上前。
晏南鏡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外麵主要是齊昀和崔緹出力,來的人吃了剛開始掉以輕心的虧,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折進去兩三個。
這夥人並沒有以為裡的人數眾多,看來並不是開始預料的盜匪。
她在裡頭聽著外麵的動靜,漸漸地揮刀的動靜平伏下去。
晏南鏡提來了豆燈,推開了門。
開門一股和那些毫無差彆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趕來的阿元忍不住乾嘔,晏南鏡卻沒什麼不適,燈火下她見到那邊的崔緹提著刀,對準地上的人就要刺下去。
“留活口!”
齊昀喝道。
崔緹手上一頓,頗有些不解的停下手來,“盜匪留什麼活口?”
這種打家劫舍的盜匪,就算被人殺了,根本就無人在意。
“看他們的架勢不像是盜匪,盜匪為的是財物和食糧,衝進來光是各處翻找就要耗費不少時辰,他們目標明確,直接奔著這裡來。顯然不是為了錢財。”
說完,齊昀瞧見地上的人臉頰抽動,彎腰下來,重重捏住了他的下頜製止他咬舌。隻見著他托住下頜往下哢的一響。再鬆手,這人的嘴已經合不上了,隻能從嗓子裡發出幾聲嗚咽。
“知善?”崔緹回頭過來,見著她提燈下來。趕緊迎上去。
“女公子無恙?”
晏南鏡頷首,“多謝郎君,我一切安好。”
說著她頭又抬了抬,定定的看著齊昀的方向。燈光照在四周,也照亮了他的臉。
他的臉色並不好,泛著青白。嘴唇哪怕在火光下也沒有什麼血色。
“你——”
晏南鏡提著燈,走近過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