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奧對著目光灼灼,雙眼發亮一般黏在他身上的木木野,質問出口。
木木野一點沒有自覺,差點兒就脫口而出咱們都是男孩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但是關鍵時刻他還是閉了嘴。
他就是想看看迪奧跟人打架之後的慘狀,跟自家凶得不行的貓崽子外出同流浪貓打完架,然後帶了一身傷痕作為勳章回來後,想要好好瞅瞅它的想法是一樣的。
尤其是迪奧年紀還小,他就想看看這小子打架後的戰果如何。看他平時在他麵前那樣神氣,到了外邊可就沒人像他一樣順從他了。
可惜對方不讓他看,不讓就不讓吧,他還不稀罕呢。
結果走到一半,他剛要拉開房門,就聽見迪奧罵了一句:“小色鬼。”
木木野:“???”你再說一句。
他氣得磨牙。
眼睛胡亂掃著屋子,木木野忽地想起自己剛剛翻找出來的鉛水,覺得用那玩意兒消毒不太行,於是打算出門一趟。
還沒回過神就被小廢物張嘴要酒精給迪奧消毒的係統:【……】
係統不可置信:【你不是對他很不爽嗎,怎麼還衝我要積分給他買酒精,你是被他下咒了?】
木木野皺了皺小眉頭:【你怎麼說話的,我不許你這樣侮辱我!】
他得意一笑:【你一個ai你懂什麼人工情感啊,我這可是一石二鳥的毒計。酒精消毒,保管疼得讓這個可惡的大反派終生難忘。而且我還是辛辛苦苦去外麵找醫生要的,他不得感動得眼淚汪汪啊。我既看了戲又讓他心生動容,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係統被他說服了。
木木野這輩子沒那樣努力過,為了偽裝去找過醫生這事兒,他還真往醫生所在的地方跑了一趟。
幸好醫生住得離倫敦東區不算太遠,就在工業區,也不是什麼好住所。
天色暗沉沉的,實際上籠罩的不是黑沉沉的烏雲,而是洗不乾淨的霧霾。
木木野回來的時候還是用跑的,他太激動了,就算是乾飯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積極。
為了看迪奧痛得齜牙咧嘴他也是拚了。
迪奧剛擦完身上的臟汙,盆子裡的清水都被血色染成了汙水,他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門就被啪地一下推開。
那個可愛的東方小鬼舉著手裡的小瓶子,非常興奮地同他說:“迪奧,我從醫生那裡拿來了可以消毒用的酒精,你快點擦一擦。這裡還有藥膏,聽說抹上就能好了。”
她跑得臉頰紅撲撲的,額頭上都是細密的熱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很明亮,一派熱情天真的模樣。
明明平日裡都是很嬌氣的家夥,但是這一次竟然願意不遠千裡為他去要可以消毒的酒精……
迪奧抓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麻木地說:“你的含蓄,委婉呢?木木野,你可是個姑娘家。”
他不也懂自己在羞澀個什麼勁兒,曾經就算是在其他女人麵前赤身裸||體,他也能麵不改色。
何況他很清楚,十幾歲的少年也隻有一張臉蛋兒可以看,身材是沒什麼本錢的,也就無所謂暴露在被人眼中。
這個東方小姑娘用很無辜的眼神看著他,說:“這有什麼關係呢,迪奧。你還是快點擦一下吧,不然我來幫你,不要再繼續拖下去了。”
她看上去實在著急,已經拿著手裡的棉花團蘸取酒精上手了。
迪奧來不及阻止,就被她上手了。
結果就是痛得麵色扭曲,讓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受傷了!
“這確實是醫生讓你拿來的嗎?”迪奧咬著牙根問。
木木野用非常肯定的語氣:“我向你保證,迪奧。”
而且還是係統出品的,效用一級棒。隻是他夾帶了一點兒私貨,讓係統拿得那種特彆刺激,碰到傷口可能會特彆痛的酒精而已。
迪奧不問了,木木野確實經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在大事上邊她還是不含糊的。
他咬著牙忍受一陣一陣襲來的劇烈疼痛。
從這點就能看出來,他這個天生的反派,惡人之主當得是一點水分都不摻的。
哪怕是嘴唇煞白,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他也能硬生生地抗住,並且隻是時不時地悶哼兩聲。不會像木木野,手上破個小口子就疼得吱哇亂叫。
或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注意力全被刺激痛苦的上藥過程給掌控著,他突然開口問木木野:“你為什麼不叫我哥哥了?”
木木野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個,也是怔了一下,然後說:“我這是認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我們兩個以後會在一起,然後成為夫妻的,叫你哥哥好像不太合適。”
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沉默襲來。
木木野看著迪奧的耳根漲紅起來,他臉上還是一成不變,嘴裡冷淡地說著:“小鬼,你懂什麼是夫妻嗎?”
“夫妻就是我以後能夠管你,然後你的東西都要交給我!”木木野嘴硬著。
迪奧冷笑一聲:“你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木木野擦完迪奧的上半身,想要掀開他的被子去擦下邊兩條腿時,卻被迪奧給攔住。
“我自己來,不用你操心了。”
木木野沒有勉強,能讓他不乾活他簡直巴不得。欣賞夠了迪奧扭曲的麵孔後,他把藥膏放下後,樂顛顛地出門了。
迪奧身上的傷其實算不上多嚴重,他養了兩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而在這之後,一輛馬車緩緩駛進了肮臟的貧民窟,不帶丁點兒遲疑地一路抵達布蘭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