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芩發現,她和這位劉家仇人雖然是陌生人,但是默契好到嚇人。
塗芩一聲好巧,謝齋舲一句怎麼了,讓兩人迅速進入到假裝熟人的狀態,塗芩解鎖下了車,把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
是真的簡單複述,塗芩看著謝齋舲說:“這司機勒索我,我就想辦法報了警。”
司機站在旁邊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他膽兒本來就不大,今天鬨成這樣純粹是因為他覺得塗芩一個小姑娘單獨打車,聽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嚇一嚇說不定就能多拿點錢。
誰知道從一開始就沒順利過,最後一不留神闖了個紅燈,還不知道扣不扣分。
最後這女人還晦氣地把他鎖車外頭自己窩在車裡頭報警,這要不是自己的車,他都想把車窗砸了把人拎出來揍一頓的。
正懊惱自己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完這單生意好歹是個大單,結果,人家還來了幫手。
還是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人,一個綠頭發的流氓,一個黑衣服的流氓頭子。
黑衣服的那個冷著臉的時候他都覺得這人弄不好殺過人。
所以他隻能很憋屈地站著,意識到自己今天可能真得栽之後,開始打電話聯係人想辦法善後。
另外三個人都沒再關注司機。
也不怕他跑走,網約車平台信息都留著,跑走了也能找出來。
兩個假裝熟稔的人安靜了兩秒,塗芩很自然地問:“警察過來還得要十幾分鐘,你們趕時間嗎?趕時間的話我就去前麵高速收費站收費處待著,那邊有工作人員,挺安全的。”
謝齋舲看了塗芩一眼。
“行。”他答得挺乾脆,“我送你去收費站,跟工作人員說一聲。”
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今天其實很邪門,金奎那句長得不錯一直在他腦子裡單句循環,看到塗芩都想叫她長得不錯了。
長得是真挺好的,特彆乾淨舒服的長相。
金奎會覺得她長得好看也挺神奇,這人平時喜歡的都是美顏十級的網紅臉。
而且,膽子大,還很聰明冷靜。
今天要是他們沒有出現,她肯定也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這是比長得不錯更難得的東西。
劉淩旭常年生病,身邊能留下這樣的朋友,就更更難得了。
“你和劉淩旭是怎麼認識的?”快走到收費站,謝齋舲問塗芩。
“嗯?”塗芩被這冷不丁的問題問得一愣,給了個標準答案:“我和他讀同一所高中的,算學生代表。”
“……啊?”旁邊的金奎對這種模範答案很不理解,張著嘴就沒合上。
塗芩沒有再多說什麼,謝齋舲也沒再問。
萍水相逢,以後應該也不會再遇見,兩人在告彆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留對方的聯係方式,也沒有問對方的姓名。
連金奎這樣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性格,也都隻是把重點放在了這種網約車司機應該揍一頓才老實上頭,沒想著要交個朋友以後再聯係。
畢竟,他們看起來太不一樣了。
完全看不出會有生活交集的那種不一樣。
這隻是一次在異鄉友善地互幫互助,她給了半包濕紙巾,他因為無意中記住了車牌就順手幫了一下,雖然彼此可能都並不需要這樣的幫助。
但是雪中送炭總是讓人心情愉快的。
同樣愉快的,還有塗芩最近的工作。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工作運很不錯,工作三年多輾轉跟了四五個劇組,雖然是網劇,但氛圍都不是網上傳的那種極品劇組,跟著的主編劇老師章琴不藏私,導演的劇本審美也都還算在線,不會提出很奇怪的修改需求。
她現在進的這個劇組隻拍兩個月,原始劇本靠譜,演員雖然有檔期問題但是大體都很配合,她的工作幾乎每天都能按計劃推進,甚至章琴都覺得她很不錯在開會的時候經常誇她。
雖然加班,三餐亂吃,演員臨時增加行程需要刪減戲份連夜加班修對白,還得一大早頂著初冬的寒風送新劇本為了臨時增刪的情節道歉。
但這都是工作日常。
總體而言,非常完美。
更何況她的網文也一直維持著穩定的讀者群,穩定更新就有還不錯的收入,正好能抵掉新人編劇低工資的缺口。
所以她在墨市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三十年房貸,兩室一廳自帶一個小露台,雖然是二手房也不在市中心,可這房子連裝修的設計圖都是自己畫的,每一個收納空間的大小都是她反複測量過的。
不需要太整潔,充滿了軟墊的,量身定製的,她的窩。
她還有一輛屬於自己的新能源車,十幾萬,車子重新噴了薄荷綠,後座沒打算坐人,固定了各種軟綿綿的收納和休息用的小東西,座位椅套上繡了好多瓶子,這是量身定製的,她的第二個窩。
這些都是拚命工作後,積攢下來的能讓她愉悅能讓她有歸屬感的東西。
除了工作和小窩,她身邊就沒有太多愉悅的事情了。
雖然從小相依為命但是溝通為零一見麵就尷尬的爸;二十年前她媽媽去世的時候沒有任何親戚願意借錢現在卻跑出來跟她說要借住墨市的媽媽那邊的親戚。
還有她那個,因為年少無知覺得對方好漂亮就貼過去做了十幾年閨蜜的姚零零同學。
她們兩情史都還算豐富,她是因為談了就分,而姚零零同學,是因為她精準的渣男吸引力法則。
不管愛情是從什麼地方開始,姚零零的戀愛對象永遠會在出其不意的地方露出渣男本性。
這都不知道第幾次了,半夜兩點多接到醫院的電話,跟她說姚零零在急診室,原因是男朋友不願意和她分手所以她躍下了三層台階崴了腳拍片檢查發現輕微骨裂。姚零零的手機摔壞了,那位不肯分手的男朋友人還賴在急診室,不管姚零零怎麼說,他就一直堅持這隻是情侶吵架,她現在腿傷身邊得有人,警察來了都趕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