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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村規模不大,隻有幾十戶人家,村口一條小河流過,因此得名。
再往南一點,就是南荒群山。
陳宣當年聽到村裡流傳的故事,嘗試南下找到失落的桃花源。
結果不得蹤跡,隻能作罷,遂往北去。
這些時日,小河村二十年的寧靜,被從四麵八方,各條路線趕來的練炁士,用一種直接而居高臨下的姿態打破。
一些家中有老人的大戶人家,早就主動打開家門,接納看起來良善的練炁士。
但也有一些不識相的人家,曾被脾氣不好的練炁士強行砸開門,隨後,屋子裡傳來女眷的壓抑抽泣聲……
陳宣將青銅馬放養到附近一座小山中,拎著褚火棍走進小河村。
村口,三三兩兩的練炁士聚首,交流消息。
“赤鴉城李家的練炁士,又進南荒大山了。”
“青鹿山沒找到桃花源,但昨晚,他們在山中大打出手,提前搶占先機,奪走半株陸地寶藥……聽說他們路上收了一位新門徒,很厲害。”
“褚家的老爺子被鬽叼走了,兩個小東西到處哭著求人幫忙……”
“村東頭,死了一戶凡人,鄭塗那夥人……愚蠢,全玩死光了,誰來燒水做飯伺候我們?”
“……”
村民們緊閉家門,目光透過窗欞,驚恐的看著那些外來者。
“今日,又來新練炁士了,咦?他手裡提著什麼?人頭!”
有練炁士看見陳宣手裡的褚火棍,大吃一驚,沒有貿然上前打交道。
這一幕太詭異了,即便是他們,驟然見到一個年輕人提著血肉模糊的人頭,光明正大走在大路上,也要為之側目,感到頭皮發麻。
“先幫你找到家人。”
陳宣對褚老頭說道,剛才聽見練炁士之間交談,褚老頭的兩個小輩,正在小河村中。
很快,就在村裡一個大戶人家,找到那對頗為倒黴的兄妹。
“火棍爺爺……”
名叫褚青翎,有著一雙桃花眼的少女,看見自己老人這幅淒慘模樣,頓時淚流滿麵,眼睛紅腫,嗓子都哭啞了。
另一個病秧子的褚家少年,鎮靜一些,說出這兩天的悲慘經曆:
“我和表妹拚命逃,按照地圖來到這裡……李家的前輩,推三阻四,不願意幫忙。”
李家和褚家一樣,都是赤鴉城的練炁家族,素有交情。
兩家雖算不上練炁世家,但也連續數代都培養出練炁士,頗有底蘊。
“李家那老頭,年輕時在南荒有所斬獲,李家因此崛起,他如今做夢都想更進一步,試圖二次羽化。”
褚老頭安撫好兩個孩子,告訴他們人家願幫忙是情分,不幫忙也挑不出毛病,並且,到了南荒,大家已是競爭對手,不要因此心生怨恨。
隨後,他對陳宣發出邀請:
“小王,不如與我們同住?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他很看好陳宣的天賦,認為其將來必有作為,足以匹敵那些羽化後氣力接近六千斤的人物,這種天才,就該在其未發跡前多多交往。
“我自有安排。”
陳宣搖頭拒絕,他在小河村有自己的院子,無需住在旁人家。
隨後,他從褚家兄妹口中了解一些最近的消息,告辭離去。
陳宣並沒有直接去那座記憶中的小院子,而是開始在小村落中緩步而行,四處查看。
期間遇見一些練炁士,相互打量幾眼,點頭致意。
也遇見一些村裡的普通人,有兩個似乎覺得他相貌眼熟,不禁多看兩眼。
三年前,村中曾有個落水後性格大變的少年,一頭紮進數百裡荒野中……都道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已死在漫漫無邊荒野中。
但很快他們發現陳宣竟能與練炁士打交道,立刻打消心中荒謬的想法,隔著很遠,便神色恐懼地跪在地上。
畏仙猶勝畏虎。
最近這些天,這裡發生許多事。
“物是人非。”
陳宣也覺得村民變化很大,部分人老邁的認不出來,頗有歲月流逝無情之感……這一年,他十八歲。
並沒有村民真正認出他。
一刻鐘,將整個小河村轉了一遍。
陳宣遠遠審視一番十幾位練炁士,後來也看見疑似赤鴉城李家的數名練炁士,身上帶血,一臉晦氣從南邊返回。
心中。
掂量了所有人的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