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鹿山的人,曾發出這樣的感慨。
原來應在此處。
……
……
山風呼嘯,又是數天時間一劃而逝。
南荒外圍愈發熱鬨。
青鹿山的大部隊已經趕至南荒,以沈靈峰為首的一些年輕弟子,整天叫嚷著要追殺一位名叫“陳宣”的練炁士。
鬨得很凶,但令人奇怪的是,沈靈峰並不踏足南荒大山一步。
門中有人疑惑問道:“沈師兄,你到底是何打算?我聽說曾有個叫‘王蟬’的,也是柳鎮出身,前些天還在懸空寺大鬨一場,很有疑點。”
沈靈峰冷聲答道:“我自有安排,爾等且做好自己事罷,彆的不要多管!”
門人欲言又止,心說我們的事不就是追殺陳宣麼?看來沈師兄已被陳宣嚇破膽……
赤鴉城的幾個練炁世家的人,也相繼趕到小河村。
陳宣在小石湖附近修煉,曾見過一些錦衣華服,氣度不凡的年輕練炁士,遠遠打量一番,沒有與之接觸。
“小石湖中,一條寶魚都沒了。”
那些世家弟子,跑到小石湖旁尋找機緣,結果一無所獲,長籲短歎幾句後,相繼離開,後來這裡漸漸沒人來了。
老年白龜嘴裡說著‘沒本事的寶魚,沒資格進我肚子’。
結果當天夜裡,就掉頭跑來小石湖,將一窩寶魚全部撈走,養到其他地方了。
“無人打攪也好。”
陳宣獨自一人,坐在小石湖邊修煉黃粱真經。
這些天,他已經將【佛心寶樹】和【寶魚】的藥效全部消化乾淨,氣力已經抵達一萬六千餘斤。
第二次羽化路結束,體質再次抵達極限。
一天晚上。
老年白龜找上陳宣,一頓埋怨:“害!那天我真不該多嘴,如今事情落在我頭上了。”
陳宣眨動眼睛,不明其意。
老年白龜用一種古怪眼神盯著陳宣,咂嘴道:“好小子啊,我小看你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冒犯我那位鬼怪朋友?她竟不肯親自見你。”
“???”
陳宣呆愣,張了張嘴,有點心虛道:“也沒有吧……我很尊重她。”
地下行宮之中,他當時動作確實有些輕浮,但他敢發誓,他完全將之當做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跟看待草木石頭一樣,心中並無雜念。
“哼!”
老年白龜哼了一聲,並不追問,隨後開門見山道:“她讓我告訴你兩件事。”
陳宣正襟危坐,道:“請說。“
老年白龜扔過來一封信,道:“第一件事,進入桃花源後,將此信交與桃花源中隱藏的天命者。屆時他會交給你一些東西……如果他不肯給,你就殺了他,東西自取。“
”天命者?”
陳宣心中一驚,桃花源中竟然也有天命者。
自己要第三次遇見天命者了,不知這個會擁有何等詭譎的能力。
“嗯,一個走投無路的苦命人。”
老年白龜隨口回了一句,然後臉色凝重道:“第二件事,她讓我提醒你……懸空寺營地發生的那件事,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
陳宣臉色陰沉下去,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怒意。
他就說嘛,那老僧三人,憑借一絲絲懷疑,便毫不猶豫對他動手,簡直是沒頭沒腦……後來其他苦行僧動手阻擊,其中一部分殺意很明顯,直覺告訴他不對勁,但他已無法收手,隻能竭儘全力廝殺。
當時還以為自己小覷天下人,反省很長時間,沒想到竟然真有隱情!
老年白龜盯著陳宣難看的臉色,解釋說道:
“還是老話,你遇見意外,隻要察覺有一絲不合理,不要懷疑,背後一定有人在算計。”
“懸空寺的大修士們,時刻關注南荒。”
“每一個練白炁的苦行僧,都是他們的耳目。”
“你問古篆字之事,應是被他們勾動門下僧眾白炁,查看南荒局勢時看見,於是忍不住試探了一下。”
“但是他們頭腦不靈活,做起事來很粗糙,破綻太多。”
“……”
老年白龜停頓了一下,微笑道:“後麵的事你不用管,你是她挑中的人,她現在很生氣,將為你討回公道。”
陳宣根本不想誰去給他討回公道,心中隻有得知這些事後的沉默,以及一絲……無力感。
這些事情,他如今根本無力掌控。
陳宣沉聲問道:“你們這些大修士當真無所不能,無所不知麼?”
老年白龜沉默半晌後,緩緩開口道:
“如果我不開口,你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知道這些事情。”
“你有天賦,遭遇這些事情,便無法避免……不止你,任何人都無法抗拒。”
“黃粱夢、六欲天這類天命者,比你更難,從古至今都沒幾個能善終,隻會成為天空一閃而過的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