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除了容嬤嬤外,便再無其他下人可用。
任誰也不敢想,堂堂武安侯府嫡長女竟過得這般淒苦。
慕綰綰細細打量聽風苑的一切,慢慢感受阿姐生活過的痕跡。
可惜,很多東西都被破壞了。
“大小姐,你怎麼哭了?”
容嬤嬤打來一盆水,一見慕綰綰無聲落淚,心下慌了起來,滿臉懊惱地開口,“都怪老奴沒用,要不來熱水,讓大小姐跟著受委屈”
說著容嬤嬤就落下了淚,若是以往她斷然不會如此,可今日她一回侯府,心裡惦念著小少爺,於是就偷偷找人打聽。
沒想到這群畜生,竟然虐待七歲的小少爺,讓他吃睡都在馬廄裡,與畜生為伴。
她想偷偷帶著小少爺離開,卻不想被二小姐的人發現了——
“嬤嬤你的衣衫怎麼破了?發髻也亂了,是誰欺負你了?”慕綰綰轉過身子看到容嬤嬤的狼狽模樣,眉頭忍不住蹙在一起,雙眸戾氣叢生。
“大小姐老奴無礙,隻是他們如此糟踐小少爺,老奴心疼,嗚嗚嗚嗚”容嬤嬤直接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地開口。
“方才老奴見小少爺似在發燒,若是再不抓緊治療,隻怕是凶多吉少!”
“大小姐,這可怎麼辦?小少爺他——”
嬤嬤話沒說完,就見慕綰綰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麵前,“璃兒在哪?快帶我去!”
她答應過阿姐要照顧好弟弟,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有事。
“在”容嬤嬤話一頓,當即爬起來,“大小姐隨老奴來。”
她實在張不開口,告訴慕綰綰小少爺在馬廄!
“嗚嗚x﹏x,阿姐,你在哪?他們說你不要我了,璃兒不信。”蕭容璃麵頰透著異常的紅,雙眼布滿恐懼和不敢置信。
不,不可能,阿姐為人那般溫柔,對他那般好,怎麼可能會不要他了呢?
不信,他不信,他絕不相信。
七歲小娃頂著滿頭淩亂的打了綹的發,單薄瘦弱的小身板蜷縮在一起,雙臂緊緊抱著曲著的雙腿,臟汙的小臉上滿是淚水。
“哼,若不是你天天嚷嚷著那小賤蹄子沒死,我怎麼可能被她打掉兩顆牙?”紫靈滿眼怨毒地看向蕭容璃。
哼,她奈何不了有攝政王撐腰的蕭卿卿,還能奈何不了蕭容璃這個賤種嗎?
“你們還愣著乾嘛?”紫靈朝她身邊的小丫鬟發怒,“還不快點將那個狗東西拎出來,今兒姐姐我心善,賞他一口吃的。”
說著她便自懷中掏出半個白麵饅頭,嘴角掛著邪惡的笑。
突然,她手一鬆,白麵饅頭掉到了馬糞上。
“哎呀,賤種就是賤種——
連吃個乾淨饅頭的命都沒呢,可真是晦氣。”
她自顧張狂、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見蕭容璃被人拖出來,眼眸一變,眸底的恨意瞬間化為實質,直直朝著七歲的稚子射去。
她對著馬廄的小廝開口,“你,去將那饅頭撿起來,好好伺候咱們侯府的璃少爺用餐!”
然後故作驚訝道,“哎呀,瞧我這記性。”
她尾音故意拖得長長的,語氣滿是譏諷和嘲弄,眸子輕蔑地翻了翻,得意的勾了勾嘴角——
“咱們這兒,哪有什麼璃少爺,不過是個賣身為奴的賤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