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水匪人數占優,可顯然對麵是個練家子,即便他們是將腦袋彆在褲腰上混江湖的,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這褲腰解了。
遇見勢頭不對,還是保命要緊。
有人做表率,便有更多人爭相效仿,儘是棄了兵刃,縱身入江。
有的嘍囉還略有情誼,走之前還不忘招呼一句,“大當家的,這廝這般厲害,我馬上去尋幫手!”
哪知刀疤臉疼得直呲牙,連回話的力氣都沒了。
身旁的藥鋪夥計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納頭便拜。
要不是林黛玉在這裡,嶽淩是想將他們的性命都了結了的,請他們吃板麵。
可是,哪怕林黛玉不親眼看,聽見慘叫聲估計也是要做噩夢的,嶽淩便不欲展現自己凶戾的一麵。
“可有傷到了?”
林黛玉此時才回過神來,身子打顫,緩緩搖著頭。
嶽淩輕撫著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了,在我眼前,不會讓你出事的。”
林黛玉仰起頭,看了嶽淩一眼,眼淚蓄滿了眼眶,方才強忍著不敢哭出聲。這會兒終於放下心來,撲在嶽淩懷裡,抽泣起來。
嶽淩依舊是輕拍著後背,“不怕了不怕了,壞人都被趕跑了……”
嶽淩一身穿內甲的王府親軍統領,如果對付不了幾個山野村夫,地痞流氓,那這官職也可以不要了。
回頭審視著傷重躺在地上的水匪,嶽淩也不禁思慮起來。
“隻道是天子腳下,盜匪橫行,卻不想這般囂張跋扈,怕不是誰家養匪為患。”
敢在河道上隨意攔截船隻,要說沒靠山,嶽淩是一丁點也不會相信的。
果不其然,水匪被重傷幾人,不再作亂了。
官兵才“姍姍來遲”,登上甲板,先查驗了下刀疤臉的傷勢,而後便板著臉來到嶽淩麵前。
“本官乃漕運總督轄下中軍營千戶張昌河,你犯有持刀行凶的罪過,依照《大昌律》當流放嶺南,來人將其拿下,送往衙門!”
“且慢!”
嶽淩直視這名千戶,朝著他身後揚了揚下巴,“你沒看見你身後的是水匪嗎?”
“本官未見什麼水匪,隻見有傷人的兵器在!”張千戶說得是義正言辭,“若是拒捕,本官可當場處斬了你!”
說罷,張千戶便抽出腰間佩劍,揮舞著嚇唬起嶽淩來。
手下士兵也逼上前,各自亮出兵刃,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想必也是作威作福久了。
嶽淩自然不是被嚇大的,兩世都不是。
才欲要給他一頓教訓,就感覺到身後的林黛玉扯住了她的衣袍,似是不想他再犯險。
嶽淩沉下一口氣,將腰間玉牌解了下來,丟給了正要上前的兩個兵卒。
兵卒接了過來,見到上麵刻了一個“秦”字,倒吸了口涼氣,好懸沒直接跪倒在地。
發覺出異常,張千戶也皺起眉來,取過玉牌,仔細觀摩起來。
“秦?”張千戶摩挲著玉牌,心底大駭,手中佩劍已拿不住,直接掉在了甲板上。
一聲脆響,甲板上無論水匪還是官兵,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皆望向張千戶的方向。
“今日出門是真沒看黃曆,撞見大茬了。”張千戶臉色極為難看,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