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同僉樞密院事,宣武將軍嶽淩,奉太子殿下之命,來提審你叛國通敵一案。本官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姓名?”
“賈赦。”
“性彆?”
披頭散發,一身破布衣衫的賈赦愕然抬頭。
“哦,就是男的女的,寫男吧。下一項,哪裡人?”
“京城人士,祖籍金陵,一品國公府榮國府子孫。”
“為什麼叛國投敵?”
賈赦似是此時腦中才清醒了些,看向前方,詫異道:“嶽淩?怎麼是你?”
嶽淩點點頭,“正是本官,趕快將如何通蠻的事情說了,否則休叫我不客氣!”
賈赦傻笑了兩聲,似有些瘋癲,“說了能如何?不說是死,說了也是死。”
嶽淩搖了搖食指,“不對,說了是死,不說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還未等賈赦有反應,嶽淩便喊道:“來人,先上夾板。”
嶽淩口中的夾板,便是拶刑,用繩索串聯起的幾根木棍,將每根手指夾在木棍之間,再拉緊繩索。
中醫有言,十指連心,拶刑便是痛入心扉。
兩個小吏麻利的將夾板與賈赦套牢了,隻一扯,整個石室中都是賈赦淒慘的叫聲。
“說不說?”
賈赦隻是叫喊了一會兒,卻並沒有正麵回答嶽淩的問題。
嶽淩微微挑眉,道:“竟然是個硬骨頭,來人,上腐刑。我看拆了你的蛋,你往後還敢不敢囂張了。”
等獄中的醫師上前時,才發覺賈赦已經疼得昏過去了。
“大人,他是暈了,不是不說。”
嶽淩總以為這一幕有些熟悉,無奈道:“用針紮醒。”
被刺了人中的賈赦猛地醒來,發覺自己還是在這地獄景象中,不忍淚流麻滿麵。
嶽淩又道:“你可看到了,這邊刑具齊全,你若再不招,先給你來一道宮刑。反正你賈家宮裡也缺人,你入宮做點事,也能幫襯下家裡。”
“如何?可想清楚了?”
賈赦顫顫巍巍的看著嶽淩,就好像是見到惡鬼了一樣。
眼睛瞥向了那大剪刀,賈赦霎時間便就想通透了,他即便是不能出獄,也不想拖著殘缺的身子死。
“說,我說。”
“這才對嘛,早這麼痛快,不就不用受苦了?”
賈赦留著淚,哽咽道:“是老太太遣我往大同府送信。那時候康王還在大同府戍邊,老公爺戰敗被俘,老太太想疏通和康王的關係,於北蠻說和,將老公爺換回來?”
嶽淩皺著眉頭道:“那為何後來變成了,寧國府的老將軍配合康王謀反?”
賈赦又道:“戰敗之後,康王便沒機會競爭儲君之位了,如果秦王上位,肯定不會與北蠻說和,老公爺便隻有身死這一條路了。”
嶽淩撇了撇嘴,“蠢,真蠢,像是你們賈家能做出來的事。”
賈赦一怔,問道:“嶽將軍,此話怎講?”
嶽淩侃侃道:“老國公一生戎馬,戰功無數,最後馬革裹屍,報效國家,皇家還能虧待了賈府?還弄出這亂子來,真是婦人之見。”
賈赦嘴張了張,竟然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嶽淩又問道:“康王去邊疆之前,未曾露出過有半點反心。可一回到京城,就開始著手謀反了。你去大同府時,康王身邊可發生了什麼事?”
賈赦回憶了下,忙道:“有,有,我最有印象的便是一個叫杜恪的幕僚。他與我在堂上大吵了一架,令我有些弄不清狀況了。好似叛回皇城,就是他的提議。”
“杜恪?”
嶽淩默念著這個名字,腦中思索著。
他熟悉的王長史,隨著賈代化一同被俘了,卻沒有聽過這個杜恪。
嶽淩點了點頭。
“行,你算是提供了條有用的消息。”
嶽淩起身,與賈赦道:“行,先去裡麵待著。待我將事情調查清楚,你未必沒有出去的機會。”
賈赦驚喜道:“真的?”
刹那間,他好似忘記了手指間的疼痛。
嶽淩點了點頭,“自然不是作假,你不過一個送信的,要抓也是抓賈老太太。”
賈赦才露出的笑臉,又瞬間凝固了,垂下頭歎氣不止。